次日高沉星醒来后便瞧见了桌上的兔子花灯,穗儿顺着高沉星的目光看去,随即解释道:“殿下,这是昨晚您睡着后王爷拿来的,还让别吵到您,待今早您起来后见着便好。”
高沉星思及昨晚之事,又问道:“书玉呢?王爷可有罚她?”
“书玉昨晚一回来便跪在院中,孟护卫陪着她,我们也不敢上前询问。”穗儿道,“后来王爷待您睡下便让她起来了,还让太医给她一道看了伤。”
高沉星心下松了一口气,昨晚书玉为了她本就受了不少拳脚,若孟陆离再罚她,高沉星是如何都不愿见到的,待下回再见到书玉,她还得与书玉当面道谢才是。
穗儿替她梳妆整齐后便去准备早膳,高沉星坐在桌前,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个颇为可爱的小兔子,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晚孟陆离牵着自己的手走过人群与街市,甚至还陪着自己放飞了天灯的种种,高沉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些许,她看着眼前的小兔子,脑海里却满是昨晚漫天的天灯在孟陆离身后升向夜空的场景。
此时的大理寺监牢中,周晏宁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被堵住了嘴还在上蹿下跳涨红了脸的孙茂,昨晚当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了监牢内,便叫嚣着自己乃是尚书令孙其中的长子,让人赶紧把他放出去。
周晏宁暗道孙尚书啊孙尚书,这朝堂才刚安稳了几天,你消停了,你儿子又来惹事了。
周晏宁示意狱卒将堵在孙茂口里的物件取出来,谁料刚一取出,孙茂便又大喊道:“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现在把我放出来给我磕头认错,本公子就不与你计较。”
周晏宁无语地看着这人,冷嘲道:“你爹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说着与一旁的狱卒道,“这位孙公子好像还有些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里,来桶水给他清醒清醒。”
狱卒很快拎着一大桶还夹着冰渣子的冷水上前,不待孙茂反应,一桶冰水便将他从头浇到了脚。
眼下正值寒冬,这一桶冰水下去,孙茂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但他依旧边哆嗦边指着周晏宁道:“你、你、你别后悔……”
周晏宁好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本官是会后悔的人吗?”
孙府内,孙老夫人与孙夫人正在孙其中面前哭诉:“茂儿彻夜未归,还是被大理寺的人抓去了,你这个当爹的便一点儿不担心?他可是你的嫡长子啊!”
昨夜,孙茂是带着四名小厮一道出门的,其中三名和孙茂一起拦下高沉星的小厮都被周晏宁关进了大理寺监牢内,剩下的这名小厮本是被孙茂遣去买梅饮酿的,买回来时他便瞧见孙茂与其他几人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吓得他赶紧回府通禀。
孙老夫人与孙夫人自幼便对孙茂这个老来的嫡长子疼爱有加,昨夜听闻孙茂被大理寺抓去了,急得一夜未眠,无奈孙其中不愿连夜出面去大理寺要人,现在孙茂一整夜未归,孙老夫人与孙夫人简直急得要亲自去大理寺找人了。
孙其中昨晚不愿意去大理寺,一则是为了给苏茂一个教训,省得他每日在外面惹是生非,二来则是他有把握在大理寺知道了孙茂的身份之后,仅仅一个调戏民女的罪名,是断然不会关押他的。
现在整整一夜过去了,还不见孙茂回来,孙其中不禁也有些着急,他道:“等正午之后还不见人回来,我便亲自去一趟大理寺找周晏宁问问。”
最后孙其中还是没等到正午过后便受不了府里两个女人的哭诉,去往了大理寺找周晏宁要人,大理寺内周晏宁对孙其中的到来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孙其中这么沉不住气,才仅仅一晚上便想来捞人了。
周晏宁请孙其中落座:“孙尚书,贵客贵客,快请坐。”
孙其中坐下后也没与周晏宁绕圈子,直言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周大人您帮帮忙。”
周晏宁:“孙尚书,但说无妨。”
孙其中道:“听闻昨夜犬子在望归桥下被大理寺的人给抓了过来,他从小便被家中亲长给宠坏了,也确实该让他吃点苦头,只是如今他一夜未归,家中老夫人已经急得茶饭不思彻夜难眠了,今日我也算是拉下脸来,还请周大人放了犬子,就当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周晏宁为难道:“不是我这一小小的大理寺卿不给孙尚书您面子,只是令公子实在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大人您放心,正月里我们大理寺不办案,令公子眼下只是暂住在大理寺,并未受到分毫伤害。”
从大理寺出来,孙其中的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方才周晏宁拒绝的话语令他直觉不妙,孙其中皱眉,放眼这朝中能让周晏宁如此的,恐怕只有孟陆离一人了。
孙其中沉着脸回到了孙府,推开了一脸急切的孙夫人,吩咐道::“去把小六给我叫过来。”小六便是那名昨夜目睹孙茂被大理寺带走的随从。
待小六被领到堂前,孙其中与他道:“你将昨夜孙茂调戏的那女子的容貌,与之后带走女子之人的容貌,皆给我细细回忆出来。”
“那女子一直被人护着怀中,小人着实未看清楚。”小六颤颤巍巍道,“至于那男子,小人只能确定他的身形约莫要比大公子高上大半个头……”
听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