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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1 / 2)

在尚刑司的人带走了蓉儿后,书房内冷眼旁观的高沉星关上了窗户坐回了书桌前,枯坐片刻,她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封进了信封。

事已至此她不怨天也不尤人,在她有意接近孟陆离的那日起,她就该预想到了今日的后果,这一切都是她活该付出的代价,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的是她母后的绝情与蓉儿的背叛。

她本以为那日在延福宫的争吵会是她与母后关系最终的归宿,谁可曾料到归于平淡并不是最糟糕的结果,更糟糕的还有反目成仇。

至于蓉儿,十年来的朝夕相处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否则之前沐月池那次她也不会不了了之了,只是现在她也会忍不住设想,若在当初未酿成大错之际她便预先给了蓉儿警示,不知是否能避免如今这难以收场的结局。

但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如这么多年来她苦心试图维系的与太后间的母女亲情一般,很多人并不是自己一次次的付出与退让便能换来对方的真心的,更多的只会是被背叛时的加倍痛苦与憎恨。

高沉星唤来穗儿,将刚写好的书信交给她,问道:“可还记得当年在我身边伺候过的李嬷嬷?”李嬷嬷是幼时照顾她起居的宫人,许是因为终身未嫁也未有儿女的缘故,一直以来待她甚为贴心,只可惜在她十二岁那年李嬷嬷被母后以年纪过大为由遣出了宫去。

穗儿点头:“记得。”

高沉星:“她现在住在西郊李家她兄长的家中,你出宫一趟,替我将这封信亲手交给她。”

穗儿不敢有所耽搁,立刻换了身衣裳带了个护卫便出了宫,赶去城西李家寻人。

穗儿刚离开没多时,成吉敲开了书房的门,高沉星见他手里捧着的锦盒问道:“这是何物?”

成吉将锦盒呈上道:“是西南王世子遣朝贺的使臣带来给您的新年礼物。”

高沉星怔住,片刻后挥手:“你先退下吧。”

待书房门再次被关上时,高沉星伸手抚上了这只跋山涉水送来自己面前的锦盒,指尖轻颤,眼底逸出难掩的苦涩,良久,她终于抬手打开了盒子。

锦盒内最上面是一封厚厚的书信,书信下面押着一只羊脂白玉簪,簪头是一朵娇艳罕见的浅紫色鲜花,盛开的花朵被一层透明蜡质封住镶嵌于白玉簪顶部,精美绝伦。

高沉星取过书信,信封外“沉星亲启”四个字正是西南王世子萧云倾的亲笔手书,高沉星细细读完三整页信纸,一如这七年间每一次的来信一般,如故友如知交,细细碎碎地叙述着平日里遇见的奇闻妙事和心底偶尔会出现的小情绪。

萧云倾在信中说到,年前他随父亲在西南山间狩猎时偶遇这株从未见过的鲜花,回去王府后越想越觉得这株罕见的浅紫色花朵与高沉星极为相称,一夜辗转,次日天一亮他便又跑进山里摘下了这朵花,并特意寻了西南最会养花的师傅小心将此花封存后镶在了羊脂白玉簪上。

在书信的最后还有一张萧云倾新作的琴谱,一如《归雁曲》之后的每一首新曲那般,萧云倾都会先寄来给高沉星修改润色。

高沉星铺开纸张磨墨提笔将这张琴谱重新誊抄,然而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打湿了纸张也晕开了刚写下的字迹,高沉星有些懊恼地揉掉了洇墨的纸张,再次重新誊抄,如此反复,待书桌上堆满了被揉烂的纸团,高沉星才誊抄下了完整的一份。

每次收到萧云倾的来信她都会细细回上一封,只是这一次她注定再也无法提起那只回信的笔了,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收回了锦盒,高沉星起身打开了书架后的暗格,暗格内整齐得摆放着数只锦盒,是以往萧云倾给她送来的生辰礼和新年礼。

高沉星将手中的锦盒放进暗格,关上暗格的那一瞬间也似锁去了她年少时仅有的青涩回忆,高沉星终于再也难以忍受地跌坐在了地上,靠着书架抱着双膝痛哭出声,她一直以为等她十八岁这一年萧云倾会亲自来京与父皇求娶自己,只可惜世事难料,她再也等不到萧云倾的提亲了。

晚膳时分,丫鬟刚备好饭菜,门外便有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紧接着高临快步走进了殿内,他红着眼睛看着高沉星也不开口,高沉星挥退殿内的侍从,主动开口问道:“陛下怎么来了,用过晚膳了吗?”虽这般说着她已经替高临备下了一副碗筷。

高临望着她道:“今日摄政王与我说你要出宫开府居住。”

闻言,高沉星替高临布菜的动作一顿,孟陆离既然让她出宫建府这便意味着昨晚还只是他二人关系的开始,思及此她不禁心下百味杂陈,大概她还得感谢孟陆离特意考虑到了她的名声,毕竟无论对她还是对孟陆离而言在宫外都要比宫内自在得多。

高沉星很快恢复了镇定,边继续给高临夹菜边道:“你已即位一年有余,我还住在宫中也是多惹闲话,若不是不放心你,去年我就该出宫了。”

高临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他道:“皇姐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高沉星没有回答,只问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吗?”

高临立刻擦掉眼泪:“不可再在外人面前哭了。”

高沉星伸手替他拭去泪痕,望着他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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