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决绝。”妖妖这几天一直陪着黎妍,跑前跑后。
“哪天能走?”黎妍靠在车窗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后天吧,那边的学校联系好了,可以租住,可考试得看你自己了。”妖妖说着递给了黎妍一张卡。
“谢了,等我还你......算了,还不定什么时候能还呢。”越到离别时越是伤感,黎妍把头转向车外,看着满街的车,他们怎么就每天都有地方可以去呢。
“还什么还,去那儿找个帅气老公,就当给你随份子了。”妖妖停在一家手机店前面。
拿着新买的手机,新办的卡,黎妍有点苦涩的笑了笑,“真要走了。”
“不走等啥呢,恶人自有恶人磨,当什么冤大头。赶紧忘了那小子,美国都是型男,那样的才适合你。”妖妖虽然舍不得她,可她们还可以经常联系。
比起让黎妍继续带在这里被磋磨,非议,她更愿意让她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把房门密码发给黎父后,手机就被妖妖强硬的拿走摔了,电话卡也被扔到了垃圾桶。
一瞬间黎妍感觉自己身上牵着的千丝万缕的线尽数被斩断,只留下光秃秃的自己。
“别想了,你想知道什么都有我。”妖妖握住黎妍有些冰凉的手,将车一路开到机场。
“证件都带齐了吧,别总丢三落四的,去了那边多交些朋友,日子才能惬意点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妖妖抱了抱黎妍,把行李箱递给黎妍。
“走了。”黎妍不想说离别的话,说了就真的好像再不会见面似的。
黎妍转了两趟航班才在第三天凌晨到达纽约,凌晨三点的天灰蒙蒙的,却被彻夜的路灯照的清晰可见。
打车去到学校,空旷的道路上零星几个学生。
报到处还没有上班,黎妍无处可去,就那么蹲在了行李箱旁边。
这一处办公楼没有彻夜的走廊灯,更没有人,从窗口看出去,能看到整栋亮着的教学楼,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有彻夜学习的学生。
总之黎妍现在切切实实感受到的只有孤独。
毕业几年,除去平日里的英文文件,黎妍很少有机会开口说英语,好在脑子里都有,但多多少少一出口就有一股蹩脚味儿。
刚刚打车时,因为她的发音,惹得那位络腮胡须的司机师傅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好不容易熬到这边上班,黎妍感觉自己的腿不是腿,腰不是腰。
领到宿舍钥匙和一堆表格资料的黎妍又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了找宿舍之旅,因为还不是这里的正式学生,所以没有学生卡可以领。
不过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大概也不会有,托福成绩在上大学时她跟风考过,虽然7.5分,可是很遗憾已经过期了,现在还得重新考。
文书材料妖妖已经帮她准备好了,还借给了她一笔钱,足够支撑她读完书去找工作。
十月份有一场托福考试,黎妍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尽快开始报班学习,中国的学生一般做题是没有什么问题,坏就坏在口语。
回到寝室的黎妍打量了一下这边的住宿环境,比她上大学时好很多了,两人间,还有一个很大的公共客厅。
不过现在并不是入学期,另一个室友还没有到。
黎妍连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收拾,倒头就睡着了。
倒时差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明明天光大亮,脑子却在告诉自己该睡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傍晚了,黎妍饿得厉害,打算去买点东西吃,转了一圈也没敢去尝试那些风味餐食,选了一些汉堡薯条将就着吃了点儿。
回到寝室的黎妍把自己在超市购置的一大堆生活用品一一摆放整齐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黎妍却精神的很,又开始收拾这间很长时间都没住人的寝室,最后才挂起自己少得可怜的几件衣服。
......
自从那天收到黎妍发来的房门密码后,黎父就再没能联系上黎妍。
黎兴和林景同最终也没逃脱死刑的命运,黎母连庭审都没去,一整日的精神萎靡,望着窗外发呆。
黎父很少关注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儿,甚至连高考填报志愿都是黎妍自己挑选的,一所离家很远的大学,却也难逃毕业被黎母强行叫回来的命运。
以至于黎父从来不知道黎妍有些什么朋友,平日里会去哪里。
在打听到黎妍的工作单位后,黎父亲自去了一趟,却被告知黎妍早就辞职离开了。
失去儿子的悲痛让他迫切的想找另一个孩子去展示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败。
一段时间后黎父也终于明白,黎妍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们,所以躲去了别的地方。
当初寄给周柯的一大行李箱东西因为大家心情的沉重也被搁置在了快递站。
等它被取回来时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了。
周妈妈看着这个将近一米的大箱子,“你这是买了什么?怎么这么大?”
周柯摇摇头,开始拆箱子,看到里面被泡沫裹着的行李箱,脸瞬间白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这不是你行李箱吗?谁给你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