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马匪本已杀得怯了阵,听到这一声令下,急忙调转马头,退了下去,在六阎罗身后立住。
银甲将军见众马匪退下了,银枪枪杆杵地,喊了一声:“驻!”
三队骑者依令而停,最前面的持枪甲士将大枪顺起,也像那银甲将军一样往地上一杵,发出“啪”的一声响,人数虽少,却是动作整齐,颇具气势。
六阎罗各自引马,齐齐向前几步。郑恶丞朝那银甲将军喊道:“这位将军,可否上前答话!”
银甲将军端枪在手,策马上前,到了队伍最前面,却不说话。
郑恶丞抱了抱拳:“敢问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那将军声音有些嘶哑:“临阵杀敌,你死我活,何须报名!”
郑恶丞道:“好说。在下叫郑恶丞,在这河南一带,略微有一些小许的声望。这六位就是郑某的结义弟妹。今日有幸与将军结识,是我等无上的荣幸。”
他说话甚是谦卑,给足了那将军面子。
那将军嘿嘿冷笑道:“如不知道是尔等,我还不来。尔等为祸一方,作恶诸多,民怨沸腾!此番就是为剿灭你六阎罗来的!”
郑恶丞仍是不恼:“将军带的人马虽不多,却是郑某生平仅见的精兵,在下实在是佩服至极。如果咱们能罢手言和,做个朋友,我等最是求之不得了。”
他指了指周围自己的手下和那将军带的骑者,又道:“如一味厮杀下去,必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郑某不愿看兄弟们喋血沙场,同样也不愿看到将军和你的兄弟们暴尸于这深山之中!如将军愿意收手,可以提条件,郑某一定答允,绝不还价。”
那将军怒道:“区区山贼,竟敢与我朝廷精锐谈条件,不自量力!今日不除尔等,绝不罢手!”
郑恶丞还想开口,旁边那拿木杆枪的瘦子早已压不住火,提缰绳上前几步,手中枪指着那将军,声音尖锐:“你这狂徒!我大哥好心相劝,竟如此不识好歹!三爷教你做人!”
他便是排行在三的翻天大圣朱阎罗,名字唤作朱舞封。
朱舞封话一说完,催马上前,手中枪奔着那将军的面门而去。
郑恶丞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去阻拦。
那将军并不答话,银枪一挺,迎着朱舞封的木杆枪枪头拍去。
朱舞封自小体弱,又是好色之徒,身子虚空,所以枪轻力薄,不敢与对方以力想搏。见那将军枪过来了,他将那木枪杆往下一探,朝着对方大腿又扎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枪杆是木头做的,所以甚是轻便,变招极快,不是寻常兵刃所能比。
银甲将军疆场历练多年,枪马纯熟,经验老道。一招过去,便知道这朱舞封善小巧之能,动作迅捷,必须谨慎以对。他见木杆枪朝腿来了,脚一蹬马镫,策马避了开去。
两马错身而过,朱舞封转了马头,提枪又刺过来。他双手握住了枪杆,将那枪头转着晃了开来,似乎有数个枪尖一齐朝那将军胸前刺来。
那将军心念一动,对方有六名首领,自己却只有一人,必须快速斩杀了此人,以寒敌胆,振己军威。
想到此处,只见他身子忽得躺倒在马上,躲过枪头,手中的大枪却暗暗平端起来。
两马一错蹬,朱舞封的马刚过去,那银甲将军身子躺着不起,银枪却倏忽朝他背后刺去。
正常来说,人要在马背上坐起方能挥枪进招,他躺在马上便发这一招,来得极为突然,所以朱舞封毫无防备。
六阎罗的老六赤尾银狐美阎罗美多娇“啊”的叫出声来,大喊:“三哥小心!”
朱舞封听了,不知发生何事,身子在马背上转回来观瞧。等他看见银枪时,枪尖已经正临了胸口。
朱舞封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银枪的枪头已经穿透了前胸。
银甲将军一击得手,双把一用力,将那瘦小的朱舞封给挑了起来。大枪挑着他在空中用力晃了几晃,将那尸体竟给搅碎成了数片,纷纷散落在地上。
一时阵地上像下起了一阵血雨相似,红了一大片。
程小刀对这好色的朱阎罗本来极为厌恶,但看到了这场景,还是惊吓得浑身战栗,脸色愈发的白了,几欲作呕。
裴牧天看了看她:“小刀,闭上眼睛,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