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六不由大怒,只是此时双腿动弹不得,全身也是酥软,拔刀的力气都没有。正欲破口大骂,忽听有人朗声大喝道:“耳六,好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这县衙的大牢你是坐定了!跟我们走上一趟!”
话音刚落,有两人已经从茶肆最靠里的桌子旁站起,解下背着的包裹,各拿出一柄单刀,走到了耳六身前。其中一人又朝向耳六道:“刚才我等亲眼见你杀人,这是抵赖不得的罢!”然后朝曹溪群等一抱拳:“几位,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话了。我二人是行唐县的捕头,我姓路,他姓褚。今日在这里歇脚,竟遇到耳六这强人连杀九人,真是穷凶极恶!作为公门差役,是不能不管的,这就将歹人带回县衙法办!”说罢,路、褚二人从腰间各掏出腰牌,在诸人面前展示一番后收起。路捕头又对耳六吼道:“杀人偿命,你这强人,是逃不过大唐律法了!快起来,跟我们走!”说完过来便拉。
众人均是一愣。耳六苦笑道:“今天这趟水,真他娘的够浑。算爷爷倒霉!”
曹溪群忙伸手拦住:“且慢!”
路捕头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要阻碍差官办案不成?!”
曹溪群陪笑道:“岂敢岂敢,早就见五位高朋器宇不凡,绝非常人。原来二位竟是这行唐县的捕头大人,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早知如此,应先行拜见。望二位差爷恕罪。”
路捕头道:“不必客气了。你等闪在一边,不要妨碍我等办案就好。否则便是同谋,全部拿下!”
曹溪群忙道:“当然当然,我等草民,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影响差爷办案的。只是……老朽是受人所差来请耳先生,也不敢空手而返,二位捕头能否赏下一个面子,交一个朋友,让我等带耳先生回去。老朽三日之后当登门拜访,各奉上白银千两,如何?”
路捕头冷笑道:“白银千两,好大的手笔,只不过我等消受不起!不用再说了,今天这强人,我们一定是要带走的!再说废话,休怪我等不客气!”说完示意了一下褚捕头,二人过来欲架起耳六。
此时从曹溪群身后跳过一人,正是他的长子曹无伤,右手的花枪一指路捕头:“住手!”曹溪群看了看他,没有作声。
路捕头哼了一声:“果然你们也是贼人!要动武的不成!?”
曹无伤骂道:“当个捕头又有什么了不起!仗势欺人的走狗而已,也敢耀武扬威!识相的现在就滚,免得血溅当场!”
路捕头大怒,提刀上前:“你这黄口小儿,不想要命了么?!”
曹无伤也不答话,双枪并进,左手花枪直刺路捕头右肩,右手花枪横扫下盘,正是一式“拨枝取蝉”,既快又狠,出手便是杀招。
路捕头见那老者谦卑,料想这年轻人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没想到真的便动起手来,而且手段老辣,毫无顾忌。一惊之际赶忙撤步闪身躲过,举刀相迎。这曹无伤在双枪上已有近二十年的造诣,虽然不过三十几岁,但枪法纯熟,招式老练。路捕头虽经历过不少阵仗,但多凭借捕头的身份,以官势压人,极少真正动手。另外,双枪这种兵刃在江湖上很少有人用,路捕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对手。故十几招走完后,曹无伤的枪招越来越快,路捕头却只剩了招架,堪堪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