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日上竿头。空行并不焦急,他每日的训练量虽然同境界无出其右,但师傅却一直嘱咐他量力而行,即使他近两个月来进步迟缓,师傅也只是焦急,却并未责骂。
空行端坐在练功房的蒲团上,引导身体内的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才开始正式练功。他所修习的是再简单不过的拳脚功夫,虽然确实是功法之本,但却异常枯燥。
就在他练功之时,他那个便宜师傅突然造访。
空行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却并未停下拳法练习去见礼。正如他所料,他的师傅也并未生气,反而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喝起了清茶,眼睛半闭,倒是颇有得道高人的样子。他的师傅与大多数师傅不同,从不刻意彰显自己的威严,也从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功法仙途。
空行一拳又一拳地击向木人桩,那千年铁木所制的木人桩乌黑发亮,本是极为坚韧,但在他一拳接一拳的轰击下却阵阵轰鸣。一套拳法打完,空行收功,转身朝向他那师傅所在的位置。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诚然,年仅弱冠力道便达此地步的,同门中没有几人,空行在根骨这方面万里挑一。但师傅的眼睛仍未睁开,也未开口,像极了老僧入定的沉稳。
”木人桩是不会还手的。“空行刚刚坐下准备休息,耳边却传来这样一声幽幽的讽刺。
”这是千年铁木。“
”那又如何?“不知何时,师傅已经伫立在空行的眼前,双目炯炯有神,哪还有方才半分淡然?
”以你最大的力道,攻击我!“
来不及反应,空行的身体在如此命令下条件反射般便是一拳轰出,拳速有如闪电,甚至连拳影都来不及捕捉,这一拳就击在了师傅的丹田处。这一拳之迅猛,拳风甚至穿透了面前的老者,使得其身后的木人桩再次开始摇晃。这一拳之威力,恐怕连结晶期的修士都不愿硬接。
空行甚至感受到了,自己那一拳已经结结实实打在了师傅的筋骨之上,但师傅的面色没有半分变化,在空行收拳后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身坐回了石墩。没有训诫,没有赞许,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知道,修士们一般比拼筋骨的肉搏,是有灵力护体的,而师傅以肉身接空行灵力附着的一拳,已经点明了二人之间天堑般的差距。
多说,无益。
空行再次站起,走向了木人桩旁。一拳,一拳,又一拳·····
夕阳西下时,空行是与师傅一同走出练功房的。尽管他依然没有感受到自己明显的进步,但空行并不担心,他心中无甚牵挂,对劳什子的”炽“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修仙,不就图一个快意恩仇,放浪形骸吗?
与师傅分手后,空行再次前往后山寻找宇文菁,上次一时出神,连像样的对话都没有几句。
说不定,在她身上,也能打谈到我的身世。空行这样想着,施展轻功飞驰而去。
宇文菁果然早就开始练功了,剑势虽无长进,但其剑法却日臻精熟,倒也算勤能补拙了。空行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吓了宇文菁一跳。
“我当是谁,原是师弟你。上回你盯着我的剑出神,我怎的都唤不回你,只得先行离去。”看清来人后,宇文菁这才笑骂道。
“上次一时出神,倒是忘却了师姐,这次特地带了好酒来向师姐赔罪。”空行再次作揖,同时变戏法般从怀中摸出两瓶清酒,堆笑道。
二人席地而坐,以天为桌,以地为席,对酌对饮。空行虽然急切想知道自己与宗门的故事,但凡事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他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并未主动开口询问。
酒无愧为拉近感情最好的工具,三两杯酒下肚,宇文菁打开了话匣子。
“我观师弟谈吐不凡,修为亦是精进非常,想必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后人?”
“师姐可真是抬举小弟了。或许是的,但我是不甚了然的。打我有记忆起,我便已是这黑木崖中的一员了。师傅只对我说,以后我的名字就是空行,同门就是我的亲人。”空行的眼眸逐渐变得黯淡,他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
宇文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但空行却从她微蹙的眉头中,读出了一丝迷惘。
又是长久的无言.....
大约过了一刻钟,宇文菁突然开口:“你知道宇文一族吗?”终于话入正题,空行的心筱地提起,随后摇了摇头。
“宇文一族,一直以习武世家闻名于灵蝉州,灵蝉州虽是玄武大陆较边缘的地区,但灵气还算富裕。宇文一族便在灵蝉一带,延续了几百年。”宇文菁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回味故土与家族的气息。
“后来,在我们这一代,出现了一位天骄。家主欣喜若狂,据说天骄降世之时,霞气漫天,金光大作。在那日之后,前来收徒的金丹真人乃至化灵大修,几乎踏破了我家的门槛。”
宇文菁顿了顿,喝了一杯酒,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随后继续说道:”宇文家虽然在玄武大陆算不得什么。但在灵蝉州,却是盛极一时的名门望族。我族家主,更是凝聚了三品金丹的金丹真人。当时我部已与一位隐居不出的化灵大修洽谈已久,只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