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漪默了默,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狠人。
腿都断了,还说是小事。
夜里寂静,两人谁都不说话。辛漪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于是便问道:“你消失几天,手下就不找你?”
蒙昀微眯双眸,他从未向这小女人表明过身份,她又怎知会有人找他?
“姑娘是姓辛吗?”他不答反问:“不是大庙村的人?”
辛漪包扎的动作一顿。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庙村的村民都知道她的身份,若他想打听,应该也不难。
只不过......她抬眸看向蒙昀,他那双冷然的黑眸似乎变得柔和,看这意思,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她心下稍安,道:“你问这做什么?”
蒙昀是何等敏锐,把她刚才的不安都看在眼里。只是令他不解的是,这有什么好慌张的?
不过见眼前的小女人一脸防备,他只好缓了缓语气,道:“姑娘救了我,我如果连恩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将来如何答谢姑娘?”
真的只是这样?
辛漪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探究之色,而后淡声道:“我说了,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蒙昀默了默,问道:“姑娘先前见过我?”
辛漪包扎的手一抖,扯到蒙昀的伤口,蒙昀只微微皱了一下眉,一双黑眸炯炯,仍看着她。
见鬼了。那是原主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这可不是她,她应该没这么怂。
不就是睡了个男人吗?他也没亏啊,她紧张个什么鬼?
况且,那是原主不是她啊。
辛漪稳了稳心神,默默安慰自己。
放松放松,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原主走时,他还睡得跟头猪似的。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孩子都大了,也没听到他找人报仇的消息。
如此想着,辛漪松了一口气。
她一张小脸千变万化,怎能逃得过蒙昀的眼睛。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可见她如此反应,心中越发好奇,便耐心地等着辛漪。
辛漪通过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如今已经稳得一批。
她眨着一双无辜的星眸,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蒙昀微挑眉梢,唇角划过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她这样,简直和婵儿一模一样。
辛漪见他默不作声,又道:“京城这么大,我没见过你,这很难理解吗?”
蒙昀轻扯唇角,摇了摇头,道:“不难。”
怪只怪,他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是,这儿是北地,离京城上千里,她孤身一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奶团子,来这儿做什么?
这其中,恐怕不简单。
夜里暗,辛漪看不太清他的脸色,听了他的话,便也放下心来。
替他包扎完,她便端着药碗去了灶房。
明天还要早起去网鱼给醉仙楼,这可是他们一家暂时的收入来源,可马虎不得。
于是她简单的给自己擦了身子,便回去睡了。
翌日天还未亮,她便起身,直往河边去。
河岸边没人,她放心大胆的取出渔网来。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一撒网便马上收起来,不然网放太久她拉不起来。
如此分了几次,累得她满头都是细细的汗珠,终于够了。她挑了二三十条大小合适的鲈鱼,剩下的便给放了。
得亏着有空间,她只要把鱼暂时存放在空间里便成,不必考虑搬运的问题。
她把网和鲈鱼都收回到空间里存放好。令她意外的是,她居然发现空间里多了植物生长液。
通过两天的观察,她发现空间并不是随便就给她物品,而是有选择地给她一些功能性的物品。
比如渔网,还有现在的植物生长液。
她一时也没想到这生长液有什么作用,便先放着不管。
眼看天也快亮了,她没有回家,而是到路上拦了隔壁村屠户家的牛车。
赶车的是马屠户,车上还有他家的婆娘陈氏。
陈氏见辛漪一个年轻的小娘子,天还未亮便要进城,便和她攀谈起来。
“我家这车上味道重,小娘子可别嫌弃。”
辛漪忙笑道:“婶子说哪里话,婶子能捎带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陈氏见她长得好,说话也客气,便笑道:“小娘子瞧着面生,不知是谁家的?”
辛漪报上姓名,陈氏不是大庙村的,没听过辛漪的事,只当她是外地人路过此地暂住的,便也不再多问。
辛漪想着一会回来还得坐车,便和陈氏说好还得坐他们家的车回来。
两人在车上相谈甚欢,带她一个人也没什么,陈氏便笑着应下,让她在城门口等。
辛漪掏了五个铜板给陈氏,道:“这是我的车资,还请婶子收下。”
陈氏哪里肯要,忙推了回去,让马屠户赶快赶车走了。
辛漪只好收起那五个铜板,往醉仙楼去。
快到醉仙楼时,她寻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取出鲈鱼。可二三十条的鲈鱼可不轻,她一人搬不动,便花了一个铜板请了街上的小童帮她去醉仙楼请来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