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回养心殿就睡了,然后就养成个习惯。
晚上神采奕奕的忙,白天天昏地暗的睡。
他不觉有什么,直至这日醒来,见窗外下起了雨,问殿里的小太监雨下多久了,小太监说有会儿了,不仅下了雨,还打雷了,雷声大得快把他耳朵震聋了。
他惊觉不对劲,问了句,“朕怎么没听到?”
“皇上您睡得熟。”
再熟也不会听不到,他是被雷霹中重生到皇祖父身上的,一遇打雷心就发慌,初到皇祖父这具身体里,窗外雷声轰轰,他瑟瑟发抖裹着被子关窗户,被养心殿的人当成鬼来着。
他对雷声很敏感的。
听着窗外的雷声,他心里闪过个惊悚的想法:不会有人给他下药了吧?
“快召太医”
有人要害他。
喜文侍奉皇上的时日短,乍然听到这话,手抖了下。
谢邀说道,“下雨路滑,赐五顶轿子下去”
太医院有五名老太医,皇祖父身子不适都是他们把脉的。
这会儿酉时三刻半,再过半刻就是下衙的时间,所以看到太医们脸色不对劲谢邀没有多想,至于浓浓的酒味亦闭口不谈。
“诸位爱卿可听到今日的雷声了?”
每日膳食有宫人试毒,投毒之人应该不会用这么蠢的法子,他怀疑毒是从药入口的,自从说了句记性不好就没离开过汤药,生在皇家,他太懂内里门道了,有的毒看似不会要人命,但长久服用,会慢慢拖垮身体,外人瞧不出任何异样,从小到大,除非病情严重,否则谢邀绝不服药。
怕死。
太医们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好,江太医道,“那雷震耳欲聋,老奴醉酒都被吵醒了。”
谢邀皱眉,“江太医白日酗酒了?”
太医开方抓药,要时刻保持清醒,一旦抓错药可是要死人的,谢邀抿了口茶,“朕这两日喝的药是谁开的方子?”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江太医眼皮跳了跳,“微臣开的。”
他仔细问过吴公公,皇上精神矍铄,精力充沛,没有再出现丢三落四的情况,酌情减了几味药。
谢邀差点跳起,“德贵,快将江太医开的药方给其他几位太医瞧瞧。”
江太医:“”
他今日喝多了,其他时候清醒着呢,而且他今日不当值,醉酒不碍着谁,况且,他为何酗酒,还不是老皇帝害的?
内阁几位大人用了黑发膏后,整日阴气沉沉不苟言笑,活像太医院欠了他们钱不还似的,通宵达旦赶制更多黑发膏送去六部,没得半分感激,兵部尚书还拎着刀冲进太医院杀人。
他眼角这会儿还疼呢。
心里憋屈,今个儿就多喝了几杯,然后找几位同僚发发牢骚。
皇上竟怀疑他的医术,江太医气血上涌,借着未散的醉意,硬着头皮道,“皇上,臣身体不适,想回家休养几年。”
谢邀吩咐喜文给几位太医泡茶,不疾不徐道,“身体不好还喝酒,江爱卿,你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儿。
“好生保重,朕还指望你们多陪朕几年呢。”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辞官,委实不想再待在太医院了,活多不说,还得罪人,他指着脸上的淤青,“皇上,您看到了吗?”
“醉酒摔着了吧。”谢邀语重心长,“喝酒伤身,少喝点。”
“”面前的人要不是皇帝,江太医都想骂脏话了,憋闷道,“兵部尚书给打的。”
“什么?”谢邀眼神微诧,“刘尚书?”
没听说两人有什么恩怨啊?
谢邀望向角落翻药方的吴德贵,他睡觉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提起这个,江太医委屈得红了眼,“皇上,您要替臣做主啊,刘尚书就是个莽夫悍将,无缘无故就冲进太医院乱打人啊。”
他指着脸上的淤青,“臣的伤都在脸上,显眼却不重,院正伤在身上,比臣惨得多啊。”
刘尚书是个武夫,经常和秦国公练拳脚,受秦国公熏陶,整日将打架挂在嘴边,只要朝会有他的事儿就跟人吵得面红脖子粗的,一言不合就动手,赢了得意洋洋,输了嚷着要去边关做个将军。
皇祖父烦他得很,却也没真正将他贬去边关。
因为他和秦国公如出一脉,脾气不好,但是耿直之人,操控他们,比操控咬文嚼字的文官轻松多了。
“怎么回事?”谢邀问。
“太医院按您吩咐给六部送去黑发膏,收到东西时,刘尚书乐得合不拢嘴,还朝宫门方向磕头,谁知第二天就凶神恶煞的跑到太医院质问谁制的黑发膏”越说越委屈,江太医低低哭了起来,“兵部尚书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能动手绝不动口,院正离他近,挨得最重。”
几十岁的人了,慈老爱幼的道理都不懂,太给朝廷丢脸了,谢邀搁下茶杯,一脸正色地说,“黑发膏虽会褪色,效果立竿见影,刘尚书殴打朝廷命官,该罚”
怎么罚还得好生琢磨琢磨。
罚重了刘尚书撂担子辞官怎么办?秦国公去丰州,他还得多仰仗兵部。
沉思间,面前呈上一纸药方,“皇上,这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