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生和董文磬得知这个消息时,事已成定局,这一刻,思想极为不同的两人同步了:这不是来(去)拖后腿的吗?
两人见面后,相顾无言。
“公子,其实臣下知道为何大王要让公子随同臣一道重修吴法。”董文磬先说道。
“司寇说是为何?”
董文磬张口就来:“因为大王想让公子减轻对民的怜悯之心,将自己的位置摆正一些。”
“那我也知道,为何父王要让我跟你一道,”小生反击,“因为父王还有爱民之心,想让我在你定下严苛之法时,劝阻一番。”
随后,两人面对面假笑,周围帮忙修订的文史齐齐往外挪,暗自叫苦,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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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磬认为的公子澈肆意插足并不存在,他是很认真地翻阅其余几国之法,又对照吴国先前的律法来说的。
“公子可是看出了什么?”
“先生之前定的律法比其余几国的律法更为齐全,但也更加苛刻粗暴。”在这样的律法下,庶人不能称之为人了。
“我觉得,对一些无法容忍的事情,的确需要更加残酷的律法,但言语之罪,还是免了吧?”小生建议道。
“那公子可知言语伤人吗?”
“请先生指教。”小生正色道。
“曲国有一妇人,容貌甚丽,邻人妒之,传其与若干男子有往来,如此一传十,十传百,闹到人尽皆知。其夫觉脸面无光,竟下狠手,想要将其打死。”
听到这话,小生的眉头皱的很紧,十分担心那位妇人,觉得那个邻人甚是可恶。
“公子觉得邻人有罪否?”
“有罪。”
“那该如何罚?”
“这……不若根据妇人的下场来定?先生,后来那妇人如何了?”单看言词,不好罚太重,但那妇人真因此而死,拿定是要重罚的。
“后来啊,那妇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真如了那丈夫的意,和旁的男子有人首尾,并借那人的势杀了丈夫。”
小生震惊:!
“这是曲国一位夫人的故事,借助曲王,不对,那时还是曲伯,害死丈夫,成为曲伯的妾,深得他的疼爱,曲伯称王后,她被封为了夫人。”
“那妇人无事,其夫却因此受害,此事,公子该如何定?”
“那邻人侮人声誉是因,导致无辜者受害是果,是恶事,当罚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定侮人声誉、妖言惑众者,割舌,公子觉得意向如何?”董文磬笑着说。
小生懵了下,又说:“不若我们定的详细些,按不同的结果来算如何?”
“那行,那这事就交由公子了。”
小生连连点头,他突然感觉自己肩负重任,至少能让吴国少几个哑巴。
其他人见状,一部分人挪到公子澈身旁,帮着他列细则。
等到小生的两位老师来到吴国,知道小生研究的东西后,脸都绿了,这个该死的董文磬,竟要贯彻这么要命的东西。
于是帮着小生一起查漏补缺,反正酷刑什么的能少点就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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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看着各式律法,遇到不懂的就问,反正他能问的地方多,不说父王老师们,就连母亲也对此略知一二。
有的时候在老师们地方得不到答案时,他便去母亲地方,反而会有意外收获。
这样一来,吴国的律法细则越来越多,竹简如山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公子,你觉得会有人愿意看完这一座山?”
“会的,将竹简分门别类,挂于人多处,让官吏念读,告诉他们,只要能背诵出竹简,就能成为吴国官员……”
其余人听到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子澈,只需背出吴律,便能成为官员?身份背景都需要了吗?
“不行吗?”
“公子不看那人身份家世吗?”董文磬问道。
“选官选的是为子民、为吴国做事之人,为何要看家世?”
听到这话,董文磬突然觉得这位公子有些意思了,又问道:“若是都能背,那又该如何?”
“考试,我们出题,选考的好的来当官,不仅是吴律,还可以是其他的东西。”小生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他老师也是这么考他的。
“公子……”
“怎么了吗?”小生奇怪地看着他们,对于见过好几个大型考试的小生来说,考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对于现在的人而言,提出用考试来选拔官员,那简直是石破天惊。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错,因为不少大家在收弟子时,大多要考较一番,只是没有人愿意把这个用在选拔官员上罢了。
现在为官,大多是世袭,或者成为官员的门客,由官员推举为官吏;或者向上位者自荐;再不然就是刷够一定声望后,君主邀请其出仕。
但这些,或多或少都与世家挂钩,都与上位者挂钩。
而公子澈这种有能者居之的想法,旁人根本不敢想,因为这挑战的是整个世卿大夫阶级。也只有王室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们想要扼制的就是世卿大夫们。
“公子提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董文磬阖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