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里闷在宫中，天天耳边听到的都是朝廷上的一亩三分地儿的事，柏烨感觉十分无趣。
所以找了个天朗气清的天气，柏烨慎重地为自己挑选了一套帅气的短打服后，就带着小路子出门了。
福公公最近也忙，柏烨体贴他年老体衰，所以特令他在宫中休息。
可福公公是个劳碌命，真让他休息，他反而心里发慌，于是趁着得闲儿，特意去御膳房转了圈，没发现有什么需要他指点的后，就又绕着回了正德殿。
正德殿正有不少宫女太监们对正殿进行洒扫，福公公在旁边站了片刻，见有个宫女擦过桌子后就打算离开。
他把人叫住。
小宫女战战兢兢，“福公公。”
福公公眼皮一耷拉，上眼睑垂出一个阴沉的弧度，“你是谁手底下出来的？”
小宫女大骇，伏地求饶，“公公，奴婢今日是头次当值，求公公网开一面，饶过奴婢一命。”
“说，谁手底下的。”福公公不耐烦。
“是，是多列嬷嬷……”
“来人，把多列嬷嬷找来。”
说完后，福公公就站在原地等着，小宫女几乎要吓晕过去，但此时的福公公没有半分在皇上面前的慈善，自然也不会关注个宫女。
多列嬷嬷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大殿的不对劲，快速看了眼跪在福公公脚底下的宫女后，多列嬷嬷笑着上前。
“福公公可是在生气？是谁家的贱蹄子惹了我们福公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多列嬷嬷也算是宫里的老人，所以福公公还是得给她三分薄面的。
“多列嬷嬷，这你手底下的宫女？看看干的这活儿，这正德殿可是皇上的寝宫，能让这么马虎的人来打扫吗？”
多列嬷嬷视线往周围一扫，见角角落落都挺干净，难道哪里触了这阉太监的忌讳不成？
“哎呀福公公，咱们可是熟人，贵萍有哪里做的不对你指出来，回头我就帮你办了她！”
福公公似笑非笑，看多列嬷嬷说话多好听，闻这声儿就知道她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反而推了个宫女上来给她顶罪。
但对此他也丝毫不在意，宫里死个宫女太监的多正常，他示意多列嬷嬷去看对面的镜子。
“知道最近皇上喜欢照镜子吗？瞅瞅这擦的，印花似的，惹了咱们皇上生气，你跟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多列嬷嬷年级大了，东西凑近了看或许看不清楚，离远了瞅的真真儿的。
可即使这样，对面那镜子上的痕迹，多列嬷嬷愣是瞧了许久才看出来个名堂。
但多列嬷嬷也不敢抱怨，腆着脸捡起木桶里的抹布，自己亲自绞干净了，上前就在那镜子前细细擦了起来。
那水印也不大，说不定眼神不好的人凑近了都看不清楚。
多列嬷嬷将之擦干净了，回过头来笑，“还是福公公仔细，回头儿我就跟大家伙儿说说，公公您看怎么样？”
“犯了错就想这么圆过去？”福公公似笑非笑，“多列嬷嬷在宫中这么多年，没曾想居然还是如此天真。”
多列嬷嬷二话不说，上手狠狠抽了自己脸上两巴掌，很快两边脸颊肿胀了起来，可她脸上还笑着。
“瞧我这张惹祸的嘴。福公公教训的对，回头我就把这宫女给办了，省得以后再出来污了福公公的眼。”
“什么叫污我的眼？那是误了皇上的事！”
“公公教训的极是。”
等多列嬷嬷带着脸色惨白的贵萍退下后，福公公又在各处查看了一圈，尤其是柏烨喜欢待的凭几和书案处他更是检查的仔细。
皇上的事，在他这里一点都容不得马虎。
……
这边，多列嬷嬷离开了福公公的视线后，立马捂着脸疼的嘶了一声。
“这老不死的阉龟孙，连个蛋都没有，神气什么？！”
后面跟着的宫女，听到多列嬷嬷骂人的话，吓的纷纷低着头，一个都不敢回话。
多列嬷嬷回头看向名叫贵萍的小宫女，她眼神毒辣，嘴角的线条就显得刻薄了许多。
“贵萍，你也听到了，不是嬷嬷我容不得你，实在是你今儿犯了错，回去后自己找根绳儿体面地走吧。”
贵萍被吓的脸色惨白，她扑通跪在了地上。
“嬷嬷，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家里还有老人生病，奴婢不能死，死了全家都完了。”
多列嬷嬷冷笑，“这宫里的人，谁还没有个苦衷？你求我也没用，能救你的人现今儿不在宫里，你懂吗？”
“嬷嬷，”贵萍哭着抬起头，膝行上前紧紧拽住多列嬷嬷的衣服下摆，“求求嬷嬷您告诉奴婢，只要今日奴婢能留下一命，日后大恩大德奴婢必会双倍还上这份恩情。”
多列嬷嬷低头，看到贵萍那张细皮嫩肉的脸蛋儿后，她眯了眯眼睛。
现在福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所以在宫里说一不二，连她多列的脸都敢打。
但若是皇上身边有了她的人……
“贵萍，想要活命吗？”
贵萍连连磕头，“想！嬷嬷救我！”
多列嬷嬷刻薄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她双手将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