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沙和星摘月碰面于宫门之外。
两人一个须发皆白,即使身着官服,也没精打采,抄着手就似下一秒就能回家种田。
另一个一身白衣仙气飘飘,即使与旁人说着话,也自带一股缥缈的虚无之气。
他们狭路相逢,连底下的小厮都开始横眉怒目了,可是在朝堂上斗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却还能彼此笑着打招呼。
“宰相今日红光满面,看来近日又有好事发生?”星摘月眉目舒朗,一派的闲云野鹤,心里却想着自己折了宰相的一个户部,看到这老头气闷的模样就高兴。
宰相一脸的谦虚,“家中孙辈出生,事情难免繁多,自是不如星象自在,每日听曲唱戏,宅院热闹啊。”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每次闲的蛋疼盯着自己,也不怕后院起火!
“再热闹也比不上宰相大人家里啊,朝中大半的朝臣,为了给您的金孙贺礼,大半的大纣都被翻遍了吧?这排场连当初的珍妃都比不了喽。”
“我大纣地大物博,又岂是能轻易翻遍的?难道星象还真能夜观天象不成?那星象可否帮老朽看看,明日这天是晴是阴?”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就都住了嘴。
等候在宫门内的福公公,这才笑眯眯地上前为两人引路。
“宰相大人、星象大人,请随杂家来,皇上在宫内正等着两位呢。”
福公公不像是历朝历代的公公那样,能得人表面上的尊敬,时不时还能领些王爷大臣的散碎银子,松松口提前给送钱的人些口风。
大纣暴君完全被人架空,最近由于宰相和星象斗的跟乌鸡眼似的,才得了些话语权。
是以宰相和星象完全没提前打探皇帝态度的想法,两人只是点了点头,之间相距三米的距离隔空一起往御书房走去。
进了御书房,两人也是分坐两边,彼此视线对视,立马漏出一个亲切友善的笑容,又彼此错开视线。
是以柏烨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两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按说户部和工部的事情,朕应该也找两位辛令来一起商讨,可现在合适的户部辛令人选尚未找到,是以朕先找两位商量商量。”
一听人员涉及到这两部门,宰相转眼就明白了皇帝想说什么。
不过虽然明白了,但宰相心下却有了怀疑。
一向喜欢砍头杀人,高兴了与妃子嬉笑后宫的皇帝,什么时候对朝政有了兴致?
他手指慢慢地捻了捻,感觉到了皇帝的不同寻常。
与宰相不同的是,星摘月听皇帝提起工部,他首先怀疑的是宰相又使了什么绊子,毕竟工部的卢江良是他的人。
所以他暗暗剜了宰相一眼。
这个老不死的!
“皇上,户部的侍郎金华大人暂代辛令一职处理部务,臣认为金大人能力足以胜任户部。”
星摘月这话似乎戳了宰相丁晓沙的肺管子,本来半闭不闭的眼瞬间睁开了些许,精光闪过都是算计。
“皇上,老臣认为星象的说法不妥,金大人只是暂代,最近只是无大事发生,自然看不出一个人的能力大小,户部掌管着大纣的国库,自然不能轻易定下人选。”
开始了!
开始了!
又开始了!
柏烨刚开始说了一句,这俩人自己就能吵起来,可见彼此之间怨念多大。
不过吵的越凶定下户部辛令的时越能往后拖,目前柏烨也没有相中的人选,只能先让他们吵着。
柏烨等着两人吵的气喘吁吁的空档,机智地插话进去,“那就先让工部的卢江良,先跑正阳运河给朕修一修河道和堤坝吧。”
星摘月:????
星摘月一脸懵,压根不知道话题究竟怎么转到这上面去的。
宰相一听妙啊,自己折了一个户部的辛令,把星摘月手底下工部的辛令派出去了,他俩岂不是打了个平手?
不等星摘月反应过来,宰相第一个举手表决肯定赞同马屁一溜烟先奉上了。
“工部的卢江良大人,自上任后就兢兢业业,正阳运河一行,臣感觉非卢大人莫属。”
只是可惜的是,不是刑部和兵部的人去,否则这才动摇了星摘月的根基,宰相在心里琢磨了一圈,暂时没发现能动这两部的办法,只能先按下心思,先把工部的整出去再说。
刑部和兵部的人真不能动吗?
倒也未必,毕竟迪远帝国和金赤蒙国虎视眈眈,怎么都有兵部发光发热的地方。
但把这两部的人派出去,谁又能来给柏烨平衡朝廷的势力?
宰相一家独大的现象也并非柏烨想要看到的。
工部辛令卢江良,即日启程前往正阳运河的圣旨第二日早朝后就下了,卢江良甚至连个跟同僚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包发走。
临走前,宰相步步紧逼让卢江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下了军令状,星摘月连连想要维护一二,但都被宰相那边的人给挡了回去。
最后只能暗恨,眼睁睁看着自己手底下最忠诚的狗远离了权势中心。
早朝下后,福公公亦步亦趋跟随在皇上身后,他的头垂的更加的低,往常经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