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仿若在那九天之上,摆放的四平八稳。
柏烨坐在上面,往下一阶站着福公公随身伺候着。
而这龙椅往下,站着的全是能够主导大纣百姓们生死的高官。
当柏烨坐在这里的时候,才能够体会到高高在上的权势是多么的引人沉沦。
柏烨不动声色,等待着这群箴默的官员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福公公的话音在大殿之上回响,柏烨就看到下面的郭泊臣脚动了动,却还是没站出来。
所以郭泊臣这是又退缩了?
柏烨的视线离开了郭泊臣,往他站着的旁边柱子上打量了片刻,琢磨着或许这柱子就是撞死了许多大纣官员的名柱。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郭泊臣的站位就在这里。
想到这位胆小如鼠的性格,又看看这浸满鲜血的金龙柱,柏烨凭白感觉出三分的滑稽与可笑。
“臣……有事启奏……”
一个颤巍巍的老头出列,须发皆白,看着就不下七十。
“皇上,”老头出列后跪在地上,面容苍老,眼神苍凉,“珍妃娘娘品行不端,有辱皇家威严,臣身为皇室之人不敢对此视而不见……”
老头气息不匀,可这句话直到说完他都未曾停顿。
柏烨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而且也看了一眼光屏,发现这些观众跟他一眼,都不清楚面前的老人是谁。
不过好在,他有心思灵透的福公公。
福公公站在龙椅之下,距离百官们数十步之遥。
所以他低声提醒柏烨时,下面的官员并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皇上,这是您的十一皇叔祁王爷,其生母是华融皇贵太妃。”
十一皇叔?
【这老头好老,感觉风吹过来他就会倒下一样。】
【这么老还要早起上班打卡,封建社会也太不人道了。】
柏烨倒不认为这祁王爷每天都要来上朝,说不定已经抱病休假很久了。
而今天来上朝,估计也是被昨日他刚刚来时那些大臣们给说动,拖着病躯也要上朝阻止自己的侄儿继续糊涂。
可后世看历史,这位老人的心愿恐怕未能达成。
柏烨突然想起来件事,从他来到这里,就一直有人告诉他珍妃私通外男,可这外男是哪一个,怎么就没一个人提?
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柏烨刚准备让这位皇叔站起来。
可突然想起来他现在可是一个暴君!
既然是暴君,能这么体恤人?
“你们一个个的,还以为朕为了个女人连皇家威严都不顾?”他冷哼一声,“皇叔也是,年龄这么大了还是好好休养,否则倒在这大殿之上,天下还以为朕容不下你。”
这时候郭泊臣激灵一下,突然就心领神会,他侧步出列,将自己一早就揣在怀里的奏折高高举起。
“臣有本奏!”
柏烨心想你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这戏都演不下去了。
于是他点点头,“给朕呈上来。”
等到福公公将郭泊臣手里的奏折呈上来后,他总算是知道了珍妃的私通之人是谁。
这人是茯苓王的小儿子,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常年流连在秦楼楚馆之中,最是受京城女子的欢迎。
而茯苓王是世袭的王位。
最早茯苓王是跟随在元启帝身边的小随,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元启帝一命,自此平步青云。
现在的茯苓王是第二代,六十高寿的年龄宝刀未老,成功让小妾为他生下最小的儿子。
老来得子,自是宠溺非常,于是养成了其爱玩爱乐的性子。
这小儿子就是这位小茯苓王。
小茯苓王非嫡非长,论资排辈也不可能让他世袭爵位,可谁让他占了个“宠”字。
大纣从开国到现在,也就宰相在世时朝政还能清明些。自从宰相离世后,历任皇帝治理朝政是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暴君这一代,连这世袭罔替的爵位都可以随意指给自己喜爱的儿子。
可见这皇权已经淡漠到富贵人家漠视律法的地步。
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嫡子出生后战战兢兢长大,外室子同样可以登门入户享有继承权。
血脉混淆,律法无尊,百姓们因为豪门的夺位之争苦不堪言。
怪不得郭泊臣昨儿个明明被他打了鸡血,今儿一起床又退缩了。
实在是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而昨日冒头出来劝谏的人,也并非是各个都头铁,说不定里面牵扯了他所不知道的派系之争。
无论如何,这郭泊臣可以确定是个中立的人,可以利用一波。
“宣茯苓王。”
柏烨压下奏折,看向台阶下依然跪着的祁王爷。
“既然皇叔依然关心朝堂之事,那不如跟郭辛令查查这案子如何?”他似笑非笑,看着就像是不怀好意,“都跪在这里了,朕若是不如了你们的意,岂不是一个个地又开始喊朕暴君?”
这话说的大殿之下的人统统骇然变色,一个个跟下饺子一般全部跪了下来。
茯苓王这腿还没迈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