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母族一直想卖女求荣，初始盯住了一起跟端妃娘娘长大的宇文家，结果宇文家那位是个不解风情的，端妃多次主动倒贴都被拒绝。”
贵妃娘娘说起当年的事，嘴角的笑容都跟着变得戏谑起来。
“别看她端庄得跟什么似得，当年为了爬上宇文将军的床，真真是丑态百出。”
云漪一诧，“那皇后娘娘还能容她？”
一个要爬上自家弟弟的床失败告终的女子被招进宫里，不论怎么讲都谈不上好事儿吧？
以皇后娘娘孤傲凌厉的性子，怎么会忍得？
“自然是忍不得，也是因为后面端妃的母家求到皇后面前了，理由也让人没法拒绝。”
贵妃娘娘说及此事，神色变得越发莫测，云漪属实有些看不懂。
“她被家人强行灌了绝子汤，让端妃此生都不能有孩子，断送了跟皇后争宠的可能，只求一个容身之处。那皇宫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后宫尔虞我诈，皇后心情直爽大气，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有一个心思缜密而且不能有子的端妃，是再好不过的助力。
“什么？绝子汤？”云漪忍不住一诧，随即又不齿起来。
端妃娘娘的母族当真是……
贵妃娘娘摆弄着手上漂亮的护甲，淡淡地道：“本宫诸事不与她计较，不过是看她可怜。”
想来皇后也是如此心思，才会容忍端妃在宫中数年，又抱养了二王爷给端妃抚养，才让端妃不至于老无所依。
“那端妃娘娘应该对皇后感恩戴德才是，怎么会……”
反目成仇呢？
“升米恩，斗米仇。就端妃那股子小家子气的人，因为要被送进宫中而断送了后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可能真的臣服于皇后？端妃母家也是又蠢又狠，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养了个狼崽子。”贵妃娘娘这番话总结得精准到位，真是没毛病。
小姑娘眉眼浮现出几分黯然，“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倒是错付了。”
贵妃用力攥紧了椅子扶手，沉声说道：“云漪，本宫只问你一句，太子的死，跟端妃和老二，到底有没有关系？”
试探也试探了，该说的也说了。
现在，贵妃要一句准话。
云漪抿唇，半晌没开口。
“你不用顾忌，但说无妨。”
云漪压低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贵妃娘娘的脸色越发苍白难看。
“原来……原来我们都是他们手里的棋子！”
而她和太子，竟然白白给这对蛇蝎母子做了嫁衣！
饶是已经猜测出了真相，知晓一切的贵妃娘娘心头也透凉不已。
云漪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贵妃娘娘。
她的母族因贵妃娘娘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贵妃娘娘因为幕后黑手端妃母子失去了至亲的血脉，如今贵妃的位置怕也是岌岌可危。
而目前的皇子中，二王爷一副棋痴的模样、六王爷行事荒唐，表面上看来，竟无人适合继承太子之位。
贵妃娘娘一想到自己的孩儿就被端妃和二王爷害死，云漪接连救治都没法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脸色越发憔悴。
“他……走得可好？”
正当二人默默无言之际，贵妃娘娘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争了一辈子，到了都没能陪伴在最重要的人左右。
贵妃突然觉得不值。
想要维护的都失去了，想要攥在手心的都被夺走了。
这一生，当真是不值得。
“……太子殿下伤势颇重，走得很安详，没受什么苦。”
到底，云漪还是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