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你和云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啊！这个襁褓，你们很熟悉？”
江小瑕咬着筷子，默默地伸手想把襁褓放回去，结果世子爷先一步将襁褓塞进了自己的袖兜里，浑然没有私扣证物的自觉。
江小瑕瞧了一眼李大人，李大人眼观鼻鼻观心，装瞎。
行，太刺激了。
他们是真的要偷证物了。
“我们不熟。”云漪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也就是之前的案子见过。”
她撇清关系撇得干脆，江小瑕索性讪讪地缩着脖子，也不再多问了。
一般云姑娘不让他知道的，都是跟小命挂钩的秘密。
不知道也好！也好哈！
今日的意外收获不少，宇文霄和云漪又随意地扒拉了几口饭，吃得差不多了，就转身出了衙门。
留下李正直和江小瑕继续梳理线索。
目送主仆四人的背影，江小瑕一直勾着脑袋看，片刻后，他小声问道：“李大人，你说世子爷和师父是不是去晋宁侯府啊？”
“知道你还问？卷宗看完了没。”
“没没，这就继续看。”江小瑕讪讪地缩回脑袋，就瞟着李正直的胖脸耷拉着，也有些没精打采。
且说云漪和宇文霄各自回家，换上了一身白色素衫，准备前往晋宁侯府送楚天最后一程。
云漪和付小宝收拾毕，便坐着马车在京城绕了大半圈，才往晋宁侯府去了。
晋宁侯府皆默默地摘去了红灯笼，却并未挂上素白的绢布，可见也是怕冲撞了太子。
毕竟太子薨逝，宫里现在都没消息传来；晋宁侯府作为半个凶犯，属实不敢再有动作。
云漪一行来的时候，便看到府邸众人皆披麻戴孝、行走低调，将人引到后院的时候，云漪便瞧见了两鬓斑白的晋宁侯夫人。
“……侯夫人。”云漪嗓子堵得厉害，半晌才终于出声唤人。
晋宁侯夫人失神地抬起头，看到云漪的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
云漪赶紧上前两步，来到晋宁侯夫人跟前。
“你……妾身倒是以为，云姑娘再不愿踏足侯府了。”
“侯夫人说得哪里话……到底相识一场。”云漪说完，就被侯夫人拉到了周边落座。
“妾身心里痛啊……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大的主意！他，他怎么敢？”晋宁侯夫人的伤心不似作伪。
“侯夫人不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为废太子殿下平反吗？”云漪小心地观察着侯夫人的神情，询问道。
听到废太子之事，晋宁侯夫人一怔，她又失神了片刻，再度痛哭出声：“是我们的错，是我们错了！”
原来，儿时的楚天和废太子一家走得也是极亲近的，否则也不会跟宇文霄成为好兄弟。
晋宁侯府只求守成，不愿参与皇储之争，故而几家皇子都不得罪，同名正言顺的未来储君便更亲近些。
这原是极好的。
“谁知废太子一案来得突然，楚天心思赤诚、死活不愿意相信废太子造反，他说、他说就算废太子是真的想谋反，他也愿意追随明君……妾身吓坏了，当即便打了他一顿，这种话更是不许他再提一个字。”
废太子之案牵连甚广，晋宁侯府只能龟缩不出、选择明哲保身。
“天儿只一门心思想要追随废太子，却不知这满族人命、家族荣耀，哪里就是‘是非对错’四个字能说得清的？”
云漪踌躇了下，不知该不该将楚天被杀的真相说出来。
“云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看在我素来对你不错的份上……别瞒我！”
晋宁侯夫人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企图从云漪身上知道儿子刺杀太子的真相，哪怕一点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