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能搞出来吗？”江小瑕望着云漪忙活，虽然一惯被云漪的神操作惊艳，可江小瑕心还是忍不住悬着。
之前大家帮忙修复死者遗容的时候，所用的东西都很简单，描画起来就是顺着死者的容貌加深五官的事儿。
如今这是要给人拼凑五官骨肉，那可不是张张嘴就能办到的。
云漪抿了抿唇：“试试看吧。”
她说“试试”这话是谦虚，只有付小宝最清楚自家小姐的能耐了。
付小宝双手叉腰，“江小哥儿，我看你是皮紧了，怎么能质疑自家师父？我家小姐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
云漪听完哭笑不得：“你少吹牛啊。”
怎么就从捏脸到上天入地了？
“对对对，我师父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偏江小瑕调皮，接茬儿就捧，故意逗趣打自己的嘴：“看我这张嘴，真是不值钱！”
门外，宇文霄主仆推着轮椅经过，就听到付小宝和江小瑕的对话，间或传出云漪无奈的劝架声和薛丰儿开怀的笑声。
宇文霄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跟着松了松。
嗯，在他心里，小姑娘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
“走吧，我们先回。”他还有要事得办。
梅英：“……”
难得世子爷不等云姑娘一起下衙，真稀罕。
验尸房内，捏脸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云漪根据人正常的三庭五眼分布以及死者之前残留血肉的五官情况，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在空壳一般的面部上填充黄泥。
等到填补得差不多了，她再一点点地用白色的年糕将其周边固定住。
这种精细活儿委实不是一般人能搞得了的。
付小宝还会时不时地帮云漪纠正一下左右轮廓的对称。
要最大程度恢复人脸，不仅得观察骨骼的情况，还得根据身形胖瘦计算皮肉的厚度、皮下脂肪的多少，保证面容精准填补。
江小瑕看付小宝写写画画，然后告知自家小姐几厘差距的，云漪的手更像是会魔法似得，不戴手套子就上了。
纤白如玉的手被黄泥染得有些不堪，可又带着一股软绵的美感，在尸首的面部搓捏。
江小瑕和薛丰儿面面相觑，完全插不进去手。
“师父，你、你这为啥不戴手套子？”
“怕不准。”
云漪微微一笑，解释道：“验尸就算有一层薄薄的手套子，下刀是能精准的。可是捏脸不一样，差一点点儿出来的都可能是另外一张脸。用咱们真实的皮肉去感受，捏出来的脸也会变得有温度……”
薛丰儿讪讪地缩了缩脖颈，不知道云姑娘是怎么把这么恐怖的事情说得这么浪漫的。
付小宝嘻嘻一笑，“怎么样，我家小姐说完，是不是没那么恐怖啦？”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眼前的这张骷髅五官总算被填补好，云漪又将一点点年糕和黄泥掺和在一起，最后混成了跟死者肌肤差不多的皮肤颜色。
江小瑕和薛丰儿暗暗“哇”了一声。
好神奇，太牛了。
“胭脂水粉。”云漪抬起头看了看薛丰儿，薛丰儿一怔，赶紧上前将胭脂水粉端到托盘里，凑到云漪身边。
云漪一点点画，秀眉又忍不住蹙了蹙，看上去委实不太像是擅长此道的。
好在既然是给死者描眉画眼，不需要那么多美感，只要写实就行了。
给死者描眉画脸，大概又花去了半个多时辰。
子时的功夫，大家眼前终于出现了死者的脸。
江小瑕知道，这一次轮到他了！
“师父，我给死者画一张对比一下？”他跃跃欲试地道。
“好啊，”云漪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洗手。
可困死她了。
付小宝快步冲过去，赶紧将自家小姐的袖子挽起来，还不忘带上皂角。
“小姐，慢慢洗啊！”付小宝眼睁睁看着云漪将手上的黄泥面糕搓掉，然后递上了皂角。
云漪一点点地打出泡泡，开始搓揉白皙的手。
付小宝在一边儿看着小姐洗手都觉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