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艺真真不错，配上端妃娘娘送与的好玉镯，当真是相得益彰。”宁妃娘娘说话颇有水准，既不得罪端妃娘娘，也夸赞了那匠人的手艺。
她瞧着稀罕，忍不住伸出手让云漪也给她瞧瞧。
“娘娘可不敢再摸了，万一又碎了，民女一年的俸银都不够再赔端妃娘娘一个镯子了，还是请娘娘收回成命吧！”
云漪错开了宁妃娘娘的手，径直将镯子递送到端妃面前，歪着头可可爱爱地吐了吐舌头，一双灵动的眼儿越发招人喜爱。
“开门做生意的，总归是有那么些门道的。”
端妃娘娘忍笑一声，无奈地说道：“你们可太夸赞了，修好便好了，不用还给本宫。”
“不可不可，‘玉石有灵’，这镯子前二十年都好端端地在娘娘手里保佑娘娘呢，一到民女手中便摔坏了，可见是民女福薄，承不住娘娘的厚爱。请娘娘收回成命。”
云漪一脸执拗，双手捧着镯子，清澈的眉眼皆是倔强。
端妃元也不舍得将这镯子送云漪的，还不是为了……
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镯子里的猫腻，见云漪又要奉还，一双眼静静地盯着云漪看了半晌。
二人无声僵持着，仿佛有什么暗流悄然涌动。
宁妃娘娘故作不知，端起茶杯来装聋作哑。
雅夫人不会说话，也不参与群聊。
一时间，场面竟然静谧下来。
“也罢，本宫就收回来。”端妃娘娘轻叹一声，“你这孩子可真是倔强。宁妃娘娘不知，那日小姑娘哭得可怜，真恨不能以死谢罪呢。”
“母妃哪里就这样夸张，儿臣观云姑娘一向行事从容、验尸果决，哪里有半点可怜？分明能干得很呢！”
二王爷忍不住笑着开口插了一句。
一时间，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连带着雅夫人都配合地掩唇轻笑，方才正厅内蓦然古怪安静的气氛跟不存在似的。
云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大部分女儿家的事，民女确实不太擅长。”
血呼啦嚓的东西倒是难不倒云漪，旁的可就不好说了。
宴会的时间不长，很快大家就进入今夜对弈的重头戏。
雅夫人在宴会全程装透明人，唯独到了下棋的时候，人往棋盘软垫上一坐，蓦然就生出一股女王的气势来，睨视天下。
云漪还是第一次看到雅夫人跟旁人下棋气场会变得如此凌厉。
知道好友下棋厉害，可云漪不知道人真的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气场十足。
“小姐你别羡慕得星星眼都出来了，你验尸的时候跟人家也差不多。”付小宝学着云漪拿刀的样子，嘴上还不住地“嗖嗖嗖”，“可吓人了！”
云漪：“……”
小丫鬟动不动就爱瞎说大实话。
雅夫人落座，二王爷的双眼一亮，手指动了动，俨然跃跃欲试。
岂料二王爷还没站起来，就被自家母亲给按住了肩膀。
“儿先观战，本宫技痒得很，也想请教雅夫人一二。”
端妃娘娘神态从容、端庄大方，此刻不疾不徐地来到雅夫人对面落座。
雅夫人端正着脊背，轻扬手臂示意端妃娘娘先选子，给予对手极大的尊重。
雅夫人的贴身小童小萱恭敬地道：“端妃娘娘，雅夫人请您先走。”
先行之人执黑子。
端妃娘娘微微一笑：“多谢雅夫人承让。”
说着，她便居中落下一子，第一步走得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