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不起。”宇文霄叹了口气。
甘嵘出事儿，江南震动，现在每个江南的官儿，都得防着。
“都说说吧。”宇文霄一声令下，江小瑕率先将验尸记录说了，对于是否有凶犯的可能也讲了。
从验尸记录来看，自尽、被迫自尽，可能性皆有。
“依目前案发现场的情况，本世子倾向于有第三人。”宇文霄支着太阳穴望向云漪：“老白的情况、衙门里的情况，我都问过了。”
都转运盐使司的人一听甘嵘死了，各个儿都表情复杂。
说甘嵘坏话的人不多，大部分评价都是甘嵘爱喝酒但能力强，管理盐务这几年没出什么岔子。
“衙门里的人都挺服甘嵘的，那一两个有微词的，也是因为跟甘嵘政见不合，对他本人没太大敌意。”
管理盐务一直是肥差，不少官员在盐务上做事，只要甘嵘不故意克扣，大家心中便鲜少有微词。
太子的人宇文霄也让人询问了，估计口供还得等下午才能拿到。
李正直统计完盐务的官员拿到口供之后，就率人去了甘嵘的家里。
甘嵘后院女人没几个，酒窖倒是挖了不少，走几步就是个大黑窟窿，一问里头就藏着“女儿红”，还有十几年的陈酿。
“甘嵘爱喝、也会喝，故而在这些老饕和酒鬼中间颇有些真性情的名头。下官看他家中妻妾皆和睦，不像争风吃醋之辈……”
李正直办了不少案子，难得见到各方面都比较和谐的官员。
就连云漪都忍不住感慨：“三品大员，不好美色只爱美酒啊……”
可惜被人毒死了。
“甘嵘的死必然跟太子调查盐务有关系。他身边的人最有嫌疑。”宇文霄淡淡地补充一句。
太子留在盐务衙门，是最不希望有人出事儿的。凶手必然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伺机动手。
“我现在有点同情太子殿下了。”江小瑕小心翼翼地道：“他要彻查盐务，还得跟自己麾下的官员翻脸。结果人住在院子里，甘嵘都能被幕后黑手指使毒死了，好打脸。”
“先别这么早下结论，说不定不是那第三个人下的手，纯属甘大人找死也不一定。”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云漪不偏向任何一种猜测。
说了一会儿话，大概理清了一些脉络，宇文霄便让众人翻看口供，查找细节、揪出凶手。
云漪认真地瞅着手边的这些资料，有一部分人守卫打瞌睡了，值夜的守卫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只有一个人跟师爷老白一样，看到了书房的灯灭了，后又燃起。
“看来师爷还是说了一部分真话哪。”
李正直一听，他重点翻看甘府的口供，特意提及了甘大人几乎每天都会喝酒，可偏偏是昨夜，他不仅没喝，还吃了压酒意的面条吃食。
“因为想清醒地跟对方谈条件，结果没谈拢，自尽了。”
宇文霄突然开口说道：“甘嵘为了保护一些人，不得不自尽。”
李正直将那份口供筛出来，继续翻看。
云漪望着验尸记录，脑海里寻思着自己有没有什么忽略的细节。
就在大家思考案情、探索甘嵘的过去、现在，甚至对比宇文霄昨日刚做出来的新账，从中寻找甘嵘被迫自尽的线索时，太子那边下属的口供送来了。
洪先生有一天左右没出现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鬼地方”被烧的时候。
太子是昨日还见过洪先生。二人下了一会儿棋便去歇息了，分开的时间都不到亥时。
太子再没出过房间，他的人也不大盯着洪先生。洪先生武艺高强、来去自由。
宇文霄看完之后，将口供递给云漪。
云漪也快速地翻阅了一下，秀眉落在洪先生一天没露面的口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