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定调子是寒湿疫了吗?可别这么着急啊。”电脑屏幕里面传出了声音。
大家都看了过去,是国医大师熊继柏出的声音。
看来是熊老有别的意见了,不过大家也没意外,因为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辨证分析完成,那就不需要动用这么大规模的高级别专家了。
仝院士说:“熊老有何高见,请只说。”
熊老说:“我倒是认为这是温病。”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怔,好家伙,直接重来了。
熊老看着手上的资料,说:“我分析了这个病啊,是以温热类和湿热类疾病为主,应当要遵循温病的辩证。”
“就像患者临床表现为发热,舌苔厚腻,口干,口苦,腹泻,大便粘滞不爽等症状。”
“当地是处在寒湿之地没错,但是你们要考虑到冬季阳气潜藏体内,腠理闭塞,更容易郁而化热,所以应该是湿热疫。”
“而根据这个基础来分析证型,我们可以根据病情发展的阶段不同。初热期,重症期,危重期和恢复期,每一个阶段都分析不不同证型加以讨论。”
好了,又出新的意见了。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呼吸科主任兼肺病研究室主任王玉光说:“我个人认为这个病的病因是以湿为基本属性的疫疠之气,从发病的季节、气候还有病邪的性质来看,这是湿邪为主,我更认为是湿毒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头都皱了起来。
顾植山则道:“诸位,听我说一句啊,我们分析疫病或者时病,都是要考虑到时间的。你们看看现在是春节前后啊,是岁气交接的时候。”
“所以这个病机啊,是会发生变化的,我们在分析病人病情的时候,可不能专注过分析一个两个,或者执拗于某些细节,而是要站在整体上进行分析。”
大家点点头,还觉得挺有道理。
张德中院长问:“那您从整体上来分析,这次的病疫属于什么?”
顾植山说:“跳出细节的不同,放眼从整体上来看,我们不难分析出这些病情总体上都是以燥和湿多见,所以我觉得属于燥湿疫。”
好家伙,又来一个!
本来大家觉得这个整体观的角度非常好,可是你这个整体观得出来的结论,怎么又是新的呀。
高级别专家组的同志们头疼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动用高级别专家组了,就证明了这玩意儿不好弄,从辨证第一步就开始争论了。
这也是中医和西医的不同,西医认识的微观世界,不停地放大放大再放大,分离分离再分离。
好,找到了,就是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病毒。
怎么治?不知道,开始刚发现,目前没有特效药。
中医则是从宏观角度出发的,执简驭繁,治病因素无非内伤外感,治的也是人体得病之后的反馈,中医治的是人。
而这样一来,没有非常明确和统一的意见,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同专家,有不同的意见,而根据他们的意见能制定出完全不一样的治疗方案。
所以,西医那边是,这是新玩意儿,没有针对该病毒的特效药,没什么办法,
中医却恰好相反,办法太多了,但是能不能治好,究竟是怎么样的,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所以现在都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
但不管怎么说,有办法总比没办法要好。
所以在针对该病毒的特效药没有出来之前,中药就是特效药!
如果一旦西医研究出特效药了,那中医就不一定比得上人家了;若是等人家研究出可靠的疫苗之后,那中医就拍马也赶不上了。
所以在目前这个最难和最危险的阶段,中医还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
只是这个辨证问题,却迟迟拿不下。
张德中院长看了看大屏幕,见刘宣伯一直不说话,他便问:“刘老,一整个晚上你都没有怎么说话,您有什么想法呀?”
大家又都看向刘宣伯。
刘宣伯也是高级别专家组的成员,他蛮早时间就已经回了北京了,现在是视频参加会议。
刘宣伯在看手上的资料,听到有人在叫他,他才把资料放下,说:“我只是在想啊……”
众人都看刘老,侧耳认真听着,刘老资历很老,经历过很多大型场面,经验非常丰富,然后现在又憋了这么半天,大家都很想知道刘老会说什么。
哪知刘宣伯张嘴就是一句:“我只是在想啊,许阳到哪儿了?”
大家差点没把脚给崴了。
好家伙,大家在讨论辨证的问题,你居然在想许阳。
许阳他们当然是知道的,目前的国内中医界可没人不知道明心分院,也没人不知道许阳。
张德中在听见许阳的名字之后,心中莫名地动了一下,他忙问:“许阳医生也来了吗?”
刘宣伯回答:“今天出发,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张德中点点头:“好,等许阳医生到了之后,我一定过去跟他好好研究讨论一下。”
其他人也神色各异,许阳最出名的就是治疗危急重症,但是面对这种大型疾病,他有多少能力,还是尚未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