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没在厂里盯着？”陆浩夹了一颗花生米，咬着嘎嘣脆，就着喝了一口啤酒，“供销社那边早就来人了，剩下的195,000瓶汽水也全部都拖走了。”
？？？
洪二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可能，昨天才拖走了5000瓶汽水，今天怎么可能马上过来将剩下的全部都拖走，5000瓶汽水这么快就卖完了吗？而且真要拖，也不可能一次拖走这么多，只会分批。”
“以往供销社过来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咱们的库房大，能放下这么多汽水，但是他们那边却没有这么大的库房。”
他不信，认为陆浩在说假话。
“你是饮料厂的副厂长，但却似乎觉得饮料厂垮了才好啊？”陆浩看了他一眼，“怎么着，饮料厂垮了，你好承包下食堂，幼儿园或者电影院，去单干？”
饮料厂真要破产了，这块大肥肉肯定会被瓜分，都说一鲸落万物生，放在这会儿非常贴合，实用。
好多被国家嫌弃的企业破产重组分割，喂饱了私人。
食堂，影院，幼儿园，包括生产线，对要垮的饮料厂可能是累赘，但如果交给私人承包，不少都能赚钱，而且在处置这些资产的时候，往往都是贱卖。
这里面或许存在利益勾结，但也还有别的因素，因为国营单位除了赚钱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基本职能，那就是保障社会稳定。
就业率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指标。
这是国营单位的责任，一些资产贱卖，就是为了鼓励承包，给承包人主动让利，好保障在这些地方工作的人仍能有工作，不会失业。
洪二泉有些心惊，没想到自己心思被陆浩瞧出来了。
“别胡说，我是饮料厂副厂长，怎么会有这些心思？”他不承认。
“这么说，饮料厂将来垮了，你不会承包这些资产？”陆浩追问道。
这一问，打在了洪二泉的七寸。
他支吾半天，这才道，“往后的事谁能说的准，而且饮料厂真要倒了，有人接手这些地方那也是在为国家分担。”
他心里将陆浩骂了个遍，这年轻人太难缠了，随手一棍子就敲在他要害上，而且话里藏着陷阱。
这么年轻，心机怎么这么深？
这会儿边上还有不少人，真要说没承包这些资产的心思，万一饮料厂真破产了，他想承包肯定会被人拿出来说事。
“洪厂长，你的心思恐怕要落空了，饮料厂汽水现在卖的还不错，供销社那边将20万瓶汽水的款结清了。”陆浩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4沓钱。
一共4万块钱.
林家财走的时候结的账款。
看着桌上摆的钱，洪二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供销社真的将剩下的汽水拖走了，我们厂的汽水真就那么好卖，这么受欢迎了？就一个下午，加上今天上午，两个半天的时间，汽水就吃香了？”
他看着陆浩，脑袋迷糊了。
这哪里来的神仙人物，厂里汽水积压这么久，从上到下都想了很多办法，他同样也去找过关系，但吃了不少闭门羹，这才转念打起了别的主意，其中过程有多艰难他再清楚不过，连王国胜花那么大的人脉关系，将供销社，食品工业协会，江城商场的人都找过来，结果其中有一家直接拒绝了，另外两家要的量也不多，一共才50万瓶。
可才过去半天，供销社就过来将汽水全拖走了，这就说明汽水很受欢迎，要不然肯定还会继续占用饮料厂的库房，什么时候卖完了再过来拖。
“准确的说，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今天早上5点多钟林家财就来了。”陆浩纠正道。
打脸了。
洪二泉有点尴尬，他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跟陆浩说，今天供销社的人不会来，但却来了，还来的这么早。
陆浩居然看得这么准。
他对陆浩的警惕之心更强了。
“就因为在瓶盖里印了奖，所以才卖得这么好？”他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陆浩点头，承认了。
这事瞒不过去，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瞒，只要抢到了先机就行了。
他只要一血。
洪二泉走了。
桌上，刘昌平道，“他恐怕也会升起承包汽水销售的心思，也在瓶盖上印奖。”
“他是这样的人，这法子肯定会拿去用。”苏兴民点点头。
两人对洪二泉很了解。
“这是没办法的事，不只是他，包括厂里的其他人恐怕也有这种心思，而且不只是宏远饮料厂，其他的饮料厂多半也会有样学样。”陆浩早就有心理准备。
这其实是跟风，最终会造成内卷。
林平之为了避免江湖追杀，把辟邪剑谱印了几万份，10文钱一份，江湖上人人都可以得到，一下子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人找林家麻烦了，但是所有的江湖人士都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当中，不练吧，别人都练，你就打不过人家了，练了吧，不光要挥刀自宫，重要的是练了也就那么回事，因为别人也都练了，活生生把整个江湖搞残搞乱。
在瓶盖上印奖，也会步入这个怪圈中。
到底是练，还是不练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