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勒着苟冬七脖子的胳膊颓然松开,何青锋离开了铁笼边上,走到仓库里安静的地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爸爸你在哪呀?萱萱不哭了,萱萱很乖的。你和妈妈什么时候来看萱萱啊?”女儿委屈的说道。
何青锋强忍着眼泪温声说道:“嗯,爸爸在外面忙些事情,明天就去看萱萱,然后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爸爸不许骗人!”
“骗人是小狗,那萱萱要乖,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知道吗。”
“嗯!”
挂断电话,何青锋握着手机坐在那里愣愣的出神。直到外面杂乱的声音平复下来,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已空无一人,苟冬七已经被二刘他们三人抬进了宿舍,两头比特犬也终于安静下来,趴在笼子里耷拉着眼皮打着盹,此刻的静谧与方才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何青锋不禁一阵恍惚,浓眉皱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些虚幻。
直到他的目光扫到铁笼附近的斑斑血迹,混沌的思绪才重新恢复清明。
何青锋没有再走进宿舍,只是站在院子里,目光涣散地发着呆。
不一会儿,二刘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走到何青锋的身后站定,没有出声打扰。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何青锋的目光才重新聚焦,他摸了摸衣兜,眉头微皱,似乎因为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而有些懊恼。
“有烟吗?”何青锋背着身问道。
脚步声再次响起,二刘走到何青锋的面前,将一支烟递了过去,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两个人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直至一根烟抽完。
“谢谢!”何青锋说道。
“拿我当兄弟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二刘闷声说道。
“这次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何青锋盯着二刘看了好久,二刘也望着何青锋,忽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至少证明苟冬七说的那些是错的。”
二刘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又恢复了之前憨憨的模样,“虽然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事肯定有你迫不得已的苦衷,别人我管不到,但我二刘相信你,你在我二刘的心里一直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好。”何青锋上前拍了拍二刘的肩膀,表情郑重地说道:“今天辛苦了,不论今后如何,你都是我何青锋的兄弟。”
“嗨,何总你要不还是骂我两句吧,两个大老爷们在这里煽情实在是有点酸,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刘动作夸张的撩起袖子说道。
“是他妈有点酸……”
这句话说完,两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持久的在这片空旷的大院里回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怅然,又包含着意气相投的那种洒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止住了笑声。何青锋开口道:“苟冬七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咬掉了三根手指,疼晕过去了。”
“一会儿先把他送到医院去,暂时先把他看好,不要让他离开。可能用不了几天我家里的事情就能彻底解决了,到时候我再想想怎么处理他吧。”
“您该不会还想……”二刘一脸担忧地问道。
“放心,我没那么傻。”
“嗯,那我就放心了。”二刘松了口气。
“行,先这样吧。”何青锋又拍了拍二刘的肩膀,“辛苦了。”
回去的路上,其实何青锋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苟冬七会因为那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恨意。直到刚刚,何青锋忽然想到了发生在04年云南大学马某某残忍锤杀同寝室四人的案件,他才有些明白了苟冬七的心理。
当时的马某某也是因为舍友的一句话,便心生了杀意,并且通过一段时间的谋划,最终实施了行动。
苟冬七跟马某某的境况其实很相似,同样出身贫寒,同样都是淳朴,老实的形象。但是由于从小生活环境的影响,使他们的内心极度自卑,这样的人通常会很敏感,有时候在普通人看来很平常的一句话,都会对他们产生极大的伤害。
这样就不难理解苟冬七会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而做出的那些超出常理的行为了。想到这里,何青锋突然有些恨自己。恨只自已当初瞎了眼,没有看透苟冬七的人品,还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忠诚,朴实的心腹之人使用。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心软,收留了他,是不是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顾曼婷她……
不知不觉间,思绪又飘到了顾曼婷的身上,何青锋皱眉掏出了手机,点开视频界面,里面是他偷录下来的苟冬七那段引以为傲的变态叙述。
先不谈苟冬七跟顾曼婷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关系本身就该遭到世人唾弃,单说他将自己跟顾曼婷之间的性爱,当成是自己比何青锋更加优秀的证明,这种观点本身就是邪恶的。
性爱对于人类来说应该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但这种美好对于双方来说应该有一个局限,应该是在伦理,道德的约束范围之内。一旦超越了这个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