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晴雪吃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脸。
无奈汗水从她脸颊滚落,溅到眼睛里,看到的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
她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坚实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语气冷硬:“宫晴雪,你这个蠢女人!为了拿到竞标名额,你连命都不要了?嗯?”
这熟悉的冷厉嗓音,烧成灰她也认识。
是厉瑾年!
还好不是蔚少!
总算暂时安全了!
她神色渐松,疲惫从四肢百骸狂涌而出。
眼前的所有景象开始天旋地转,眼皮重如千斤抬不起来。
浑身每个骨头都痛,痛的喘不上气。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
宫晴雪神色迷离地看着厉瑾年,吊着最后一口气,呢喃道:“厉瑾年,我赢了,名额有了,小黑也有救了!”
“救小黑!药在蔚少那里,快救它!”
“知道了,你这个傻瓜。”
厉瑾年垂眸看着,怀里被汗水浸湿衣服的小女人。
心疼至极也懊悔至极。
他站在马场外围,眼睁睁地看着宫晴雪与寒芒缠斗,却没有办法帮她分毫。
因为马已经受惊,贸然进去,只会让局势变得更糟糕。
整整六个小时!
为了帮自己拿到竞标名额,她拿命拼了六个小时!
这个蠢女人!
她心里明明是有自己的!
想到这里,厉瑾年因为标书泄密事件,而积攒起来的不满和愤怒,烟消云散!
他眷恋难舍地轻吻着小女人的额头,抱着力挽狂澜的小英雄,软语道:“走,我带你回家。”
围观的人群,自动分成两排。
给厉瑾年让路,眼神疯狂交汇。
【姜雪看着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能倒,原来性子这么刚强,竟然驯服了寒芒哎!】
【话说蔚少来咱们兰家都不下十几趟了吧?也没能征服得了这匹烈马,结果被一个女人给拿下了,牛啊!】
【虽然姜雪征服了寒芒,但是伤得挺重的,你瞧她后背全是血!】
厉瑾年抱着宫晴雪上车,冷睨了一眼走上来的蔚少,咬牙切齿道:“蔚临风,是你开枪导致马受惊的,嗯?”
“是又如何?你的心尖尖又没死。”
蔚少满不在乎地举起号码牌,扔给厉瑾年道:“拿好,这可是你女人拿命给你换来的!”
至于小黑...
他回眸,看了眼马场外围边,倒在地上哀鸣的小黑马,唇角勾起道:“等我治好它,会亲自给你送回厉家的。”
厉瑾年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语调沉沉地看着他道:“好自为之。”
车子绝尘而去。
蔚少目送车子离去,无意识地拨动着大拇指的黑玉指环,轻叹道:“这女人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征服了我最欣赏的寒芒。”
“蔚少,姜雪征服的除了寒芒,还有你的心吧?”
丽莎走过来,站在他旁边,娇滴滴地说:“不然,她刚才从马上坠落的时候,你跑上去做什么呢?”
“呵呵,你好天真。”
蔚少邪魅一笑,手指勾着白玉酒壶大口喝酒,忽然拿起藏在衣袖里的钢笔对着树干发射。
“噗。”
树干被钢笔里的钢钉打穿了无数个洞,惨叫着倒在地上。
他眯起眼睛,欣赏丽莎的脸色惨白如纸的美景,冲她吹了个悠扬的口哨,淡淡道:“这才是正确答案。”
......
宫晴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母亲骑着黑马在草原上驰骋,秀发飞扬,衣袂飘飘。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冲自己招招手道:“雪宝,快点跟上!”
“妈咪,等等我!”自己紧抱着马脖子,向着她站的方向冲了过去。
转瞬,场景变成了冰冷阴森的太平间。
母亲被盖上白布单,腹部高高隆起,父亲抓着手术台的护栏,哭的撕心裂肺:“许炙、张耀,是你们杀了我夫人,是你们!”
“我杀了你们!”
宫晴雪猛地从梦里惊醒,见自己跟八爪鱼一样,趴在厉瑾年的身上。
清晨的微光照在床单上,折射出几分暖意。
自己这是活下来了?
小黑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上了唇。
那些吻从舒缓轻柔的钢琴曲,变成了激昂有力的变奏曲。
她想要推开狗男人,发现自己浑身酸疼无力,连抬个手指都费劲。
许久,狗东西才放开。
宫晴雪大口喘着气,好久才缓过来,瞪着他,嘲讽道:“你不是说,就算我死了也不会给我收尸的吗?你这又是干什么?神经病!”
“雪宝,你昏睡了整整两天!”厉瑾年捧着她苍白的小脸,恋恋不舍地吻。
泪水顺着男人英俊的脸颊滴落下来,哑声道:“两天而已,我却觉得过了有两个世纪那么久,久到我都想把蔚家的宅子夷为平地!”
“把蔚少的姐姐送上西天!”
“这是和平年代好吗?你动不动就要灭掉别人,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