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是公主回来了！”
正在水面下巡游的两个夜叉远远瞧见有人下了水, 像是他们家公主，便连忙迎了上来。
烛灵朝他们点点头，越过他们潜入潭底。
碧波潭地盘不大不小, 有几个得力下属处理内务, 万圣老龙王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正一如往常那般在大殿里看几个虾蟹对阵打发时间。
烛灵风风火火闯进来, 吓了老龙王一跳。
“乖女儿？你回来了！”他一边坐直身子，一边朝几个虾兵蟹将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烛灵嘟着嘴走到殿前一张条案后坐下，恹恹地喊了一声：“父王。”
看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老龙王捏着胡须抖了抖, 有些忐忑地问道：“怎么没精神？你不是要和敖家那小子一块儿，这是又变心了？”
他说着眉头一皱, 眼里隐约透着发愁之色。
那几个小子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真是怕他女儿翻了船。
又？什么呀！这是什么话，她哪里有又变心？
“父王！”烛灵趴在桌案上，抬眸嗔怪地看着老龙王喊了一声，随即垂眸低声道：“女儿有孕了。”
有孕？
万圣龙王差点把胡须给揪断, 他睁大眼睛看着女儿，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哆哆嗦嗦开口道：“乖女，你说什么来着？父王这耳朵怎么不好使了？”
“略！”烛灵吐了吐舌头，偷瞥了万圣老龙王一眼，“父王，你没听错哦，女儿有小龙崽了。”
万圣龙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她, “你……你……, 你糊涂啊！是不是和敖家那小子？”
老龙王眼里带着一丝希冀，他们碧波潭和西海闹成这样，可别真是他吧？
烛灵点点头，打破了老龙王的幻想。
万圣龙王顿时萎靡下来，他瘫坐在席上，哎呀哎呀的连声叹着气，冤孽呀！
这可怎么办啊？
“噗嗤～”
看她父王愁眉苦脸的特别好玩，烛灵没忍住被逗得笑出了声音。
她在笑？她还好意思笑？
万圣老龙王没好气地拽了一颗葡萄就朝她丢了过去，“你是想气死我吧？”
烛灵一把接住轻飘飘抛过来的葡萄，剥了皮儿含进嘴里，“唔，哪有？我最喜欢父王了。”
满嘴鬼话的坏丫头！
万圣龙王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又连忙抿住嘴道：“乖女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烛灵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对着万圣龙王安抚说道：“父王，您就放心好了！观音菩萨已经选了敖烈载取经人西去灵山，他会有一份好前程的，咱们的小龙崽来得正是时候呢！”
她抬头定定看着老龙王，朝他笃定一笑。
老龙王先是一惊，随即松了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好好好！”他点点头，“你心里有成算就好，那婚事？”
他看了一眼女儿腹部，有些迟疑。
“那不重要。”烛灵摆摆手，“小龙以后是要跟着我留在碧波潭的。”
她是龙，还是会继承碧波潭的龙女，成不成婚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倒也是。”万圣龙王点点头，“行吧，父王清楚你的想法了，你这一路肯定也累了，快去歇息。”
哎，她是他的独生女，性子要难免强了些，随她去吧！
烛灵确实早就累了，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让她父王安心。
她也没再逞强，点点头便起身回去了。
……
后殿里，两个蚌女得了虾兵通知，早就把寝殿给收拾好了。
烛灵进了屋，便爬上床埋头闭上眼睛。
自打知道有了身孕，她好像一下子变得脆弱起来，容易累、容易饿、容易困……
两个蚌女见她睡下，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前后退了出去。
烛灵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会儿，哪知道上床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
转眼便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她还睡得香甜，丝毫不知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潜了进来。
那黑影打量一眼四周，熟门熟路跳进她房里。
透过架子床的轻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正侧躺着睡在里面。
黑影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会儿，掀开轻纱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默默打量着她恬静的睡颜，原本心里的憋闷慢慢平静下来，她要是醒的时候也这么乖该多好？
自打她不声不响跑去要嫁给那小白龙，她对他就变了脸，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黑影，便是心有不甘、随后又偷偷潜入了碧波潭的九头虫。
他伸出手悬空虚放在她的面前，描摹着她的眉眼、鼻子、嘴唇。
她有了别人的小崽子……
那人是不是也像他曾经那般，抚摸过她的脸、亲吻过她的嘴唇？
九头虫眼圈泛红，满是嫉恨之色，那人甚至完整地占有了她，和她孕育了一个孩子！
凭什么？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