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许瑶觉得顾霖晔话里有话。
许知杳只是笑了笑,道了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去年与今日又岂能同日而语。”
二人再无言语,但许瑶品出几分怪异来。
总言之,除夕夜相安无事。
新年新气象,论一大早醒来在枕头下发现压岁钱是一种什么样的快乐。
许瑶欢天喜地的将几张大额银票揣进了荷包里,有些东西虽然带不走,但瞧着就赏心悦目。
许知杳难得良心发现,待她起床之后才点起鞭炮。
鞭炮声轰鸣,一阵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许瑶捂着耳朵,半缩着脖子和许知杳躲在一旁。鞭炮声灭,许知杳从厨房端出来已经煮好的饺子。
它将顾霖晔和小哑巴一起喊了出来,这还是头一次四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气氛难得的融洽,小哑巴身上久久不散的香味倒也不会突兀,反倒是添了几分温情。
当然,当事人小哑巴并不这样认为。
之后的一个月,顾霖晔像是开启了自我攻略,在许瑶几乎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黑化值降低到了27。
虽然只降了8点,但可喜可贺。
时间点停留在了二月月初,顾霖晔成功站了起来并可以无搀扶走路,为了庆祝这件事,医仙谷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顾霖晔在医仙谷待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她和许知杳说再见的日子也屈指可数,想想还有些舍不得。
许瑶坐在外面晒着太阳,桂树枝条抽了嫩芽,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许瑶抬手挡着光,眼前的光影模糊,炫着斑斓彩光。
杂货间里的几位交谈了甚久,久到许瑶都在思考要不要将几人留下用个晚饭。
最后小哑巴推着顾霖晔出来的时候,她觉得顾霖晔和往日确实不同了些。
气质清冷了些,气场强大了些。
几人离去良久,顾霖晔才恢复了往日里佯装的温润公子形象。
笑容假的要死。
她还是喜欢许知杳傻不拉叽的笑,她瞧着舒心。
“顾霖晔,你什么时候走?”
“半个月后。”
“这么快啊。”
许瑶盯着他的腿眉头微蹙:“那你走了,谁给我试药?”
顾霖晔瞧着她的神色尤其认真,心里不由一紧,还在思考该如何回话时,便听许瑶自顾自又道了句:“不行,我得跟着你一起离开,你若是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顾霖晔本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直到他听到许瑶和许知杳的争吵,他才知道许瑶是认真的。
他猜不透为什么许瑶定要随他离开,他看不到许瑶对他有情,同样他也看不到许瑶对他有期待,拿他试药分明只是借口。
猜不透,他便不再去思考,有许瑶跟着会有风险,但终归利大于弊。
他可以确信,许瑶不会伤他,甚至会帮出手帮他。
许瑶和许知杳吵了一架,或者可以称之为许知杳单方面责问许瑶,许瑶均以“被逼无奈”、“有苦难说”两个词语驳了回去。
有一种苦,叫做你明明说的是实话,却被人当作借口,当作玩笑。
许瑶没有办法跟许知杳解释自己为何非要离开,更没有办法解释系统任务这种玩意,也只能任由许知杳发脾气。
许知杳和她冷战了两天,耳边忽然少了一个人念叨,倒让许瑶生出些许不适。
可她没有主动和好,这样的习惯非常不好。
他们二人终归殊途。
许瑶将自己关在药房两天,折腾各种毒药,许知杳是有好气又无奈,他就不明白许瑶为何要掺和顾霖晔那些事情。
他很快要离开了,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寥寥无几,可她却为了顾霖晔与他置气。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还是觉得难过。
药房内。
“宿主大人,你真打算不跟许知杳说话了?”
003浮在半空中,探着机械脑袋小心翼翼的问着。这两日许瑶明显不开心,连带着它也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话。
许瑶将方才研制的毒药揣进怀里,起身端起药房的煤油灯,淡漠的嗯了一声。
“你马上就要跟随反派一起离开了,再不和许知杳说话,以后就没机会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许瑶手中的煤油灯晃了晃,火光摇曳,黑夜里瞧得人更不真切:“反正迟早都要离开。”
她推开房门,止步。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有些意外。
许瑶没有率先开口,她拎着煤油灯身子往一旁挪了挪,绕过他直接往前走。
走了一步,她停下脚步,侧目看向自己被拽住的衣袖,她看了眼一旁有些委屈的男人,忽然心里所有的别扭都消散了。
“许知杳,你是来道歉的吗?”
许知杳点头:“虽然我不清楚师姐你为何非要跟着顾霖晔离开,但是我不该干预你的决定。师姐,顾霖晔当真不是什么好人,我阻止你靠近他,是因为我亲眼目睹,他为了权利去算计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孩。师姐,若你当真要随他一起离开,一定要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