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祖连带领几十个士兵和琅琊王府的仆人,正在忙进忙出。门楣上面的“镇东大将军府”牌匾,被“晋王府”三个行草大字牌匾所替代。
司马睿头戴王冠,正襟危坐,面露喜色。文武大臣分立左右。文东武西,秩序井然。东面以王导为首,后面依次是周顗、刁协、王承、荀崧、庾亮、卞壶、诸葛恢、陈群、郗鉴、刘隗、蔡谟、周嵩、阮放、贺循、薛兼、羊鉴、荀组等人。
西面以王敦为首,后面依次是王含、王舒、陶侃、纪瞻、周访、桓彝、戴渊、荀闿、王鉴、王廙、桓宣、刘翰、王邃、谢鲲、谢裒、刘超、孔愉长等人。
在离司马睿最近的中间位置,是司马绍、司马裒兄弟俩,还有司马羕、司马宗、司马承等皇族成员数十个人,不过没有皇族女眷。凡是南渡江南的司马皇族十岁以上男子,能来的都来了。
司马睿称晋王仪式即将在晋王府开始,现场鸦雀无声。总管太监费仁手拿拂尘,在龙书案一旁站立。司马睿身后两侧各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宫女。龙书案上,是一份卷起来的诏书。
只见费仁把手中的拂尘往后一甩,说了一声:“群臣下跪!”
文武大臣一齐跪倒:“恭喜晋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贺殿下!天佑江左!天佑江左!!天佑江左!!!”。
“众位爱卿平身!”司马睿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但笑容随即消失不见,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司马睿说道:“自祖上建功立业,武帝代曹魏立国,历经武帝、惠帝、怀帝、愍帝四帝至今,已过去了五十二年。回想祖上建立我大晋朝廷,定都洛阳,是多么地不易!后武帝励精图治,养精蓄锐,一举消灭了割据的东吴,完成了国家之统一。这不过才三十七年的时间。谁曾料想,你争我斗十六年的八王之乱,给了北方胡人侵我土地,杀我百姓的天赐良机。趁火打劫的南匈奴人制造永嘉之乱,掳走并且杀死怀帝,彻底毁掉了祖上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去年愍皇帝在长安被匈奴人所俘,生死难料。相继内迁、来者不善的匈奴、羌、羯、氐和鲜卑人肆无忌惮地蚕食、骚扰、侵占我地大物博的中原及华夏大地,内忧外患,我大晋朝岌岌可危呐!”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有诸位国家栋梁的追随和不离不弃,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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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建康重建大晋王室。”说到这里,司马睿的声音有些更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五马渡江以来,除了各位的功劳,还要感谢上苍的眷顾,让我等在江南立足了脚跟,博得了民心。”
“我们所在的宫城,还是东吴时期所建,有的宫室已经有些破损。待以后天下安定,赋税充盈,再重修宫殿,重修建康城,把建康城变成第二个洛阳。”司马睿说道:“费仁,下面宣读诏书。”
费仁从司马睿手里接过诏书,开始宣读:“晋王制曰:自即日起,琅琊王始继朝纲,改年号为建武,今年即是建武元年。北方战乱,时局动荡。皇帝被俘,如箭穿心。故承继仪式简约,不奏乐喧嚣,不庆贺饮宴。自即日起大赦天下,但弑杀祖父母、父母、长辈者除外;刘聪、石勒等十恶不赦之胡虏,罪恶滔天,人神共怒,不在大赦之列。四月初四日,嗣立太子及加封文武百官。”
“晋王殿下英明!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大臣再一次跪倒祝贺。司马睿说道:“希望诸位爱卿尽职尽责,共赴国难。”
“臣等一定不辜负殿下之望!”大殿里文武大臣异口同声地说道。司马睿朝费仁点点头,费仁说道:“进位仪式结束,退朝!”
司马睿站起来,看着众人陆续往大殿外面走去。王导走在最后面,这时费仁小声说道:“晋王殿下让王大人先留一下。”
“好的。”王导答应着。有个侍从搬来一个竹凳,王导坐下说道:“今日殿下继位仪式虽然简约,但一定符合臣心民意。”
“茂弘先生,我能够进位为晋王,都是你们南渡士族的功劳。尤其是你和你们王家,你的堂兄王敦等人,功不可没啊!在所有的掾属里面,很多都是文武双全,先生就是其中之一。虽然自古以来朝堂上文武大臣是文东武西,其实单一的文臣武将并不适合当下的局势。以后上朝,文臣以先生为首,武将以先生的堂兄王敦为首。至于在朝堂上站东站西,无关紧要。”司马睿这才说到正题:“半个月之后就要嗣立王太子,我想听听先生的看法。”
“殿下的意思呢?”嗣立王太子毕竟是司马睿的家事,王导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司马睿说道:“绍儿是兄,是我的长子,十九岁;裒儿为弟,十八岁。两个人虽说是一母同胞,绍儿是长子,但他的母亲出身低微。在我心里,还是喜欢裒儿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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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两位公子难分伯仲。不过大公子司马绍性情孝顺,知书达理。自小习文练武,文韬武略,机智果断,实乃储君之不二人选。立储既是皇家私事,也是国家大事,丝毫马虎不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立长子为储君,是自古至今的皇族传统。废长立幼,容易引起朝野和民间非议。”王导说道。司马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