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很是乖巧:“我没喝酒,早早就回去歇了……”
父子俩正说话,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唐老爷抬头就看到了携手进来的一双璧人,严肃的眉眼顿时温和下来。
长子从小就体弱,后来越来越弱,更是有大夫断言说他活不过二十五,这样的情形下,他队长子所有的期望都放下,只是希望他能多活一段。
自从定亲之后,他身体日渐好转,如今成亲了,除了面色苍白些,乍一看就跟常人似的。
楚云梨扶着唐红安,直接走到了唐老爷面前,边上有下人放上蒲团,又有人送上了热茶。唐红安正准备跪呢,唐老爷抬手止住,侧头问身旁的管事:“姑娘呢?”
管事微微欠身:“姑娘跪了一宿,天亮时回去睡了。”
唐老爷沉下了脸:“让她过来,长兄成亲敬茶,她怎能不出现?”
唐夫人本来还想劝呢,看他动了真怒,只动了动唇,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唐红衣姗姗来迟,如果说唐夫人是憔悴,那唐红衣就像病了似的 ,满脸苍白,着一身白衣,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说实话,唐红衣并不瘦,身形纤秾有度,之所以会有这般体态……还是在那套衣衫上下了功夫。
大喜的日子,她一身白。唐老爷看到后,眼神中闪过一抹恼怒,张口就要呵斥。
唐夫人见势不对,率先开口:“这般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就等你了,赶紧过来坐下,免得误了吉时。”
已经耽搁了一会儿,确实会误了吉时。唐老爷将儿子定亲之后的各种好转看在眼中,本身他是不信玄学的,可儿子确实是在定亲之后日渐好转,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他便也不再开口,示意婆子送上茶水。
唐红安跪下,递上茶:“父亲喝茶。”
唐老爷以为自己等不到这一日,此刻眼圈泛红,接过了茶水后,给了一枚信封。
然后轮到楚云梨,他同样给了个信封,道:“你成了我唐家的媳妇,以前的那些过往就全都放下,好好跟红安过日子。”
楚云梨低声应是。
紧接着就轮到了唐夫人,唐红安是不愿意跪他的,接过茶水,微微欠身,双手递上:“夫人喝茶。”
唐夫人也不计较,含笑道:“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当初我来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她并不接差,伸手比划,比划完了又一脸感动,没多久眼圈就红了:“你病了这么多年,我给你爹那心一直都悬着,就怕你长不成,如今娶了妻……”
她没伸手接茶,唐红安就得一直弓着身子,他正不耐烦想要将茶水放到边上丫鬟手中的托盘时,楚云梨已经上前:“夫人,你要感动也不急在这一时,夫君身子弱,再耽搁一会儿,又得回去躺着了。”
唐夫人恍然,急忙伸手接过茶:“我是太高兴,所以才……”
楚云梨也从丫鬟的手中端过了另一杯茶水:“夫人喝茶。”
唐夫人只得住口,将茶水沾了沾唇,然后放下,又看向楚云梨:“我和你虽然不熟悉,但红安看中你,你肯定是个好的。就是……你和红衣之间好像闹了些不愉快。她被宠着长大,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是长嫂,还希望你以后多包容,一些小事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她一直不接茶,楚云梨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夫人以为她将整壶茶倒在我的新床上是小事?”
唐夫人哑然。
在她看来,这确实只是一件小事,但真计较起来,她却说不出这种话,毕竟,新婚之夜,哪怕是一丁点不如意,兴许都会影响夫妻感情。
“夫人,大早上这么多话,应该是不可看来这杯茶还是不喝了吧。”楚云梨侧头看向唐红安:“咱们还是赶紧见过了弟弟妹妹去祠堂吧,顺便给母亲磕个头。”
唐红安眉眼温和:“好!”
唐夫人:“……”
唐老爷一眼就看出来,儿媳好像因为昨晚上的事,对母女俩生出了不满。家和才能万事兴,他忍不住劝道:“夫人这些年来看着红安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再忙,这杯茶也该让她喝!红安,让你媳妇敬茶。”
楚云梨含笑的眉眼冷了下来:“父亲,我已经敬过,是她自己不喝!她分明就没将我们夫妻放在眼里,也不是真的疼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