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颜朝朝收回脚,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歪头看着回过头来的裴天临,毫不退让道:
“我不仅要他余生都在牢里,我还要亲手废了他的作案工具,甚至于,我还会给他两枪,当做纪念。”
天色渐暗,房间里的光线不算明朗,少女刚好就站在明暗交织处,眉眼隐于暗,辨不清情绪。
只看到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个字眼,都让杭俊朗心生惧意。
“不!”
他害怕的尖叫,发疯似的对着裴天临哭求道:“裴爷!裴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她就是个疯子!我救过你命的,你说过,会保障我余生无忧,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裴天临蹙眉看着颜朝朝,莫名的眼熟,但他不记得在哪见过。
按道理,如此绝色,他若是见过,不可能没印象。
“你是谁?”裴天临忍不住问。
颜朝朝弯唇,笑的烂漫,“重要吗?现在该讨论的,难道不该是杭俊朗吗?”
裴天临直觉她很危险,但杭俊朗他又不能真的不管。
“这样吧,你们说个数,就当这件事了了。”
裴天临没觉得这件事有多恶劣,他只觉得钱能解决一切。
孟樱气红眼,瘦弱的身躯发着抖,“不可能……”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如果不是安静至极,绝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裴天临循声看去,目光触及小姑娘幼兽般的眼睛,带着倔强和不忿,但更多的还是惧意。
她害怕在人群里大声说话,她不敢跟强者叫板,所以,即便满心委屈,也只敢发出微弱的抗拒。
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
裴天临笑一声,他踱步过去,语气诱惑道:“乖孩子,事情已经发生,你何必跟钱过不去呢?只要你说个数,无论多少,我保证立刻把钱送到。
“你想想,你跟我交易,至少还有钱拿,如果你跟我对着干,别说钱了……”
他弯起眼睛,笑的让人毛骨悚然,“你有可能连命都搭进去,甚至,包括你朋友,你家人的命。
“孩子,京城这地界儿,没那么好混,娱乐圈更是如此,穷人的命,不值钱,何况,你只是丢了点不重要的东西。
“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你该知道的,我对付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见好就收吧,嗯?”
裴天临伸手抚摸孟樱的长发,感受她在自己手底下发抖的可怜。
颜朝朝转眸看着孟樱,没动手,也没吱声。
她希望她能大胆一点,迈出自己的恐惧,虽然这很残忍,但她如果想在娱乐圈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势必早晚会经历这些,而且不止一次。
软弱,只会让别人更加放肆的欺负。
孟樱没见过这种场面,她的身体在本能颤抖,腿都是软的,她深知她斗不过在场的任何一人。
但她也知道她背后有颜朝朝,她可以无条件相信她。
这股劲儿强撑着她的脊背,迫使她躲避恐惧,怯怯却又定定地看着裴天临玩味的眸子,发白的唇瓣张开,细弱而坚定的吐出两个字:
“绝不……”
裴天临得意的表情出现裂纹,阴测测地笑,“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威胁让孟樱心底迸发出强烈的叛逆,她突然站直身子,大声吼道:“我说绝不!我的尊严,我的身子,你觉得不值钱,我觉得是无价之宝!
“他毁了我对美好的期待,他让我对男人产生恐惧,他难道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是!你们有钱,你们可以买到一切你们想买的东西,甚至于人命!但我告诉你,今天不可能!
“我就是把命丢在这儿,我也不会让你们踩着我的尊严,羞辱我的人格!钱?我可以自己挣!”
“你!”
裴天临表情扭曲地指着孟樱的鼻子,孟樱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
之前那双无措幼兽般的眼睛,现在已经被怒火充斥,焚烧了所有的恐惧。
裴天临反倒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好声好气道:“孟小姐,那您想怎样?除了坐牢,我都能答应。”
“……”
孟樱性格软了,别人一软,她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扭头,求助地看着颜朝朝。
颜朝朝慢步过来,揽着孟樱的肩头,把她护到自己身后,笑不达眼底地看着裴天临。
“裴先生,今天的事,非常清楚,杭俊朗不入牢房,誓不罢休。”
“行,你们有骨气!”
裴天临活了五十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冥顽不灵的人。
“四爷,傅爷。”
他转头走到沈西时和傅岸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
“杭俊朗他就算再不是人,那也救过我的命,咱们都是一家人,难道就不能帮帮忙吗?非要惊动老人?不值当吧,不如你们发句话,把这事儿解决了算了。”
一番话,表面是游说,实则暗藏玄机。
用老人来威胁,沈西时和傅岸便不好真的袖手旁观。
颜朝朝知道沈西时在乎沈家老人,怕他真的为此动摇。
快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