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不提,江凝险些忘了这茬。
本来想解释一下,可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叫她不由得想起了数日前,他在商场门口误会她的画面。
如今历史重演,江凝忽然很好奇,他会不会重蹈覆辙。
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承认自己接过电话,其余半个字都没讲。
谭怀盯了她半晌,大抵是顾忌江母和奶奶在,不想闹不愉快,竟没说什么,又转头继续和郑怡讲起了电话。
他没用扩音,但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他们通话的内容,还是很清晰的传进了江凝的耳朵里。
郑怡在哭,不过哭也不是真哭,只是一味卖惨,说自己被欺负了。
大吐一番苦水后,就开始问谭怀是不是真和江凝发生实质性关系了。
谭怀耐着性子哄她,出身在那,让他做不到多卑躬屈膝的程度,不过也很有诚意了,连声音都比平时刻意柔了不少。
而认识这么多年,他此刻的样子江凝连见都没见过。
对比简直不要太惨烈。
可郑怡哪是轻而肯罢休的性子,一旦得理就不饶人了,无论谭怀说什么,仍旧哭闹不停,最后生生将谭怀的耐心给磨没了。
只见他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不如算了。”
“你要和我分手
?”郑怡的哭声戛然而止。
江凝也被这句话惊到了,一开始以为谭怀说的是气话,但看了才知道,他的神情无比平和,这根本不是冲动之下的产物。
所以,他是真的有了分手的打算。
但江凝没明白,就因为郑怡唠叨了两句?
不至于吧?
江凝看不透谭怀,电话那端的郑怡同样猜不明白他的心思,不过愣了片刻,没听到回复她反倒委屈起来。
“我是因为爱你,才会揪着这事不放,换做其余不相干的人,就是死了跟我又有几毛钱关系,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顿了顿,最后总结出来一句话,“我就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我已经搬去和你同住,除了那一张纸,你和谭太太没有任何分别,”谭怀不为所动,“你还不知足?”
“你说的轻巧,那是一张纸那么简单吗?你一天不离婚,我就一天见不得光,你知不知道外面传的有多难听?凭什么我要背负这些骂名?”
“所以为什么要出国呢?”
“……”
这事郑怡理亏,她一下说不出话来。
顺带想卖惨博怜悯的计划也泡汤了,反倒弄巧成拙,惹怒了谭怀,即便从来不提,但郑怡当年一声不响玩消失,还是成为了他心里一道抹不去的伤。
谭怀说完直接就挂断
了电话,完全不顾及那边还在组织措辞想解释的郑怡。
挂断后,维持原有的姿势,伫立在窗边不动,阴沉的面部表情也久久不见改变。
可见是动了真气。
过了几秒,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没了讲电话的声音,室内安静的可怕。
江凝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衍变成这样,最后竟然让他们吵了起来,但她没劝谭怀,她是见不得他难过,但他难过的原因也在无形中伤害了她。
烟丝燃烧,很快烟味就飘到了江凝这边,她的咳嗽声将谭怀的思绪拉了回来,瞧见她捂着鼻子一脸的难受,这才把烟掐了,反手推开窗户通风。
江凝盯着他看了两秒,见他又有失神的迹象,说道,“你今天很不对劲。”
谭怀对郑怡的执念那么深,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分手,能叫他做出这种决定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江凝定定地看着谭怀。
男人愣了两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解释。
江凝也不期待他会跟自己交心,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没爱情,很多东西也都是欠缺的。
要想缓和,并非易事。
但眼下有一件事,她必须要跟他确认清楚,“你会回去吗?”
能看得出来,即使说的再狠,他对郑怡,到底还是残存
着不忍。
初恋,对于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这是江凝羡慕,却永远都不可能体会的到的。
这次谭怀没有选择置之不理,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松柏,反问道,“我走了,你打算怎么跟奶奶交代?”
江凝很诚实地说,“还没想好,不过只要肯动脑,理由总会有的。”
“你倒是心大。”谭怀被逗笑了,不过笑容仅仅在脸上停留了两秒,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显然还没有从和郑怡的不愉快中走出来。
吸了口气,才道,“我既答应了奶奶,就会说到做到。”
的确,他很少食言,除了在离婚这件事上。
有了这句承诺,江凝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其实事情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容易,人要是真走了,想要把精明的奶奶糊弄过去,恐怕比登天还难,她不过是在逞强而已。
有时候江凝也挺厌恶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要是肯软下来,她和谭怀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步。
即使不能像和郑怡那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