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
瞌睡来了送枕头。
苏锦绣大喜过望，连忙笑着应道：“这敢情好，我本来还想请先生您帮忙引荐几位懂药理的药师呢，既是您的高足，那试药制药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过……”
“不过什么？”这年头师徒如父子，老大夫为自己那几个不开窍的徒弟可当真是操碎了心，苏锦绣一个“不过”让他刚放松下来的心瞬时间又悬了起来。
“我刚才也同您说了，我制这香膏是为了做生意用的，既是生意，那必是独门，且不论您这几位徒弟技艺如何，该有的职业道德得有，否则我宁肯不做这生意，也不会为他人做嫁衣裳。”苏锦绣见过太多因为利益而背主之人了，财帛动人心，此乃人之常情，但她不会用自家生意去赌他人的品性。
老大夫不懂苏锦绣口中的“职业道德”是什么东西，但后边那半句话他听明白了，连忙保证道：“我那几个徒弟都是贫苦人家出身的老实孩子，在我身边做了好几年的药童，靠着自学打了基础才正式入门的，他们虽无天资，却胜在勤勉刻苦，我也是看重这一点，才收他们为徒的。”
老大夫没有子女，收下这许多徒弟，未尝没有想要让他们替自己养老的意思，品性自然也是观察过的。
“沧海都能变桑田，更遑论人，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我也不会特意去考验谁。”苏锦绣笑，将自己的想法坦言相告，“既是要合作，我便把话说到前头，我可以给他们提供丰厚的报酬，有屋舍供他们居住炼药，我会根据他们的需要提供药材，当然，他们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将药方和制作方法泄露出去，需得赔偿我的损失。这些都要白纸黑字写明白了。秦大夫，我是生意人，口说无凭，信的只是字据。”
秦大夫年轻时走南闯北四处行医，到了老了才在京城落脚开了间医馆，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人，可苏锦绣这样的，他还是头一回见，想了想说，“他们虽是我的徒弟，可这也算得上关乎营生的大事儿，我不能随便替他们做主，你的意思我会转达给他们，待到这方子上的药膏做成了，你们双方若都有意，再细谈也不迟。”
苏锦绣倒也没有那么着急，笑了笑说，“听您的。”
不过，临走之前她还是买了一些当归和黄芪，不等秦大夫提醒，便交代了药材的用处，“家里头有人受了伤，我买回去炖鸡，给他补补气血。”
“年纪不大，懂得还不少。”苏锦绣走后，秦大夫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两句，才喊来药童，让他们把自己的徒弟叫来，交代制作药膏的事情。
另一边，苏锦绣出了医馆，在集市上买了一只乌鸡。她到如今都不敢杀活鸡，以前在泉水村时，这是赵含章兄弟俩的活儿，如今自己独自生活，平时吃的肉食只能从屠户那里买现成的猪肉、羊肉。
她有心想让那卖鸡的帮她直接开膛破肚处理好，自己只等着回家下锅煮，可偏偏这京城的集市上还挺讲究卫生，卖活***的地方不允许动刀子，苏锦绣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将鸡提回家，拿着刀比划，但鸡一叫唤，她都吓得直哆嗦，刀差点儿没掉到地上伤到自己，论起鸡带给她恐惧感，甚至超过了那日在城外遇到的刺客。
她不敢，宋佳雯更不敢，苦着一张脸问，“今日怎么想起来要炖鸡？”
苏锦绣本来想编个什么瞎话儿，可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宁修他大哥不是受伤了，给他炖只鸡补补。”毕竟……男人若不是看顾她分了神，也未必会被刺客伤到。
“啊？这……你要跟赵大哥重归于好吗？”宋佳雯立刻激动起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赵宁修。
可下一秒，苏锦绣就泼了她一盆冷水，“别瞎猜了，没有的事儿，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罢了。这只鸡够大，到时候盛出一半给他送过去，剩下的咱们自己吃。”
“这样啊……”宋佳雯脸上原本激动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乌鸡，“要不……叫我表哥来帮忙？”家里的几个小厮和丫鬟不是在坊市，就是在铺子里，一时半刻还真找不到人来解决这只鸡。
“你表哥？”苏锦绣无奈，“别开玩笑了，郑公子看上去就文质彬彬的，哪里会杀鸡，若是含章……”
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地提了赵含章的名字，苏锦绣连忙住了口，说，“算了，我去邻居家问问，看有没有人能帮忙的。”
她们搬进来的时候，是和左邻右舍都打过招呼的，只不过因为家里头都是女眷，不便过多的往来，所以平日里交集有些少。
然而，她前脚刚摘掉围裙进了里屋换衣裳，后脚就听到宋佳雯在外头喊，“锦绣姐姐，你瞧谁来了？”
苏锦绣还没来得及脱衣裳，围裙也在手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屋外一看，站在宋佳雯身边看向她的，不是赵含章又是谁。
她一句“你怎么来了”还没问出口，宋佳雯就已经在那里感慨起来，“赵大哥你可真不禁念叨，这就叫说曹操曹操到。”
赵含章笑着问她，“怎么？你们刚才在说我？”
“是锦绣姐姐……”
宋佳雯知道赵宁修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兄嫂能够和好，她不遗余力地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