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不一样？”
宋佳雯也算是参加过科举的人了，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儿，皱着眉道，“难不成是这一届主考官收了银子，故意把难的题给了没有贿赂他的考生？”
“说什么胡话呢。”郑墨岩快速地看了周围一眼，见无人留意她的言语，才放下心，小声说道，“这一届的主考官不是别人，可是太子殿下亲自主考，切莫不可胡说八道。”
“表哥你的意思是……策论考这些，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宋佳雯问。
这话郑墨岩没法回答，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哪里能猜测得出来天潢贵胄的心思。宋佳雯也没有真的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又扭头看向赵宁修，“你大哥现在可是风头无两的禁军统领，指挥使大人，是太子面前的红人，你知道其中内情吗？”
“宁修也是参加本次秋闱的学子，即便他哥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同他透露的。”苏锦绣很了解赵含章，他虽然护短，但在大事上绝不含糊，不会做这等徇私舞弊的事情。
赵宁修点点头，跟着说，“我哥虽受重用，可毕竟是武官，这科举上的事情哪里轮得上他插手，更何况……依着科考的规矩，题目都是预先封在贡院里的，有人日夜看守，不会轻易泄题的，依我看……这出不同的试题，说不定也是防止泄题的一种手段。”
赵宁修这话倒是让苏锦绣想到了高考的AB卷，只是往年的策论大多偏理论，今年的题目却是在考校这些学子能不能想出什么好的治国之策，黄河水患、国库银钱、边防贸易、摊丁入亩……，若是这些考题都是太子的主意，那赵含章当真是选了一个明主。
今年秋闱放榜，说不定还真能选出一些治世之能臣来。
转眼又过了几日，苏锦绣去城郊看了几次，因为招募的人手足够多，她们买下来的土地不仅已经平整完毕，甚至连地基都打好了。
苏锦绣去的时候正是晌午休息时分，来这里干活的不少都是周围的村民，有不少人的妻儿特意提着篮子给自家男人或者父亲送饭，一眼瞧过去，倒是颇有几分在平川县时农忙时节能够看到的景象。
“阿姐，你真要在这里开一个铺子……还这么大？”这次赵宁修是跟着她一块来的，饶是跟着苏锦绣已经见识过不少新鲜玩意，可瞧着眼前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地皮，还是忍不住咋舌，“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苏锦绣笑了笑，“算不得什么大手笔，真正厉害的人家，能在城里置下一条街的产业呢，我这不过是剑走偏锋罢了。”
“可……”赵宁修又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么大的地方，周围又都是村舍，当真会有达官显贵来此消费吗？”
“你可还记得秋闱时你的策论题目？”苏锦绣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忘！”
苏锦绣听他这话，方才缓缓说道，“朝廷打仗，费钱费粮，国库能有多少盈余，再加上定国公府出事之后，这两年连吃了几场败仗，已是元气大伤，想要让百姓重新过上富足的生活，安居乐业，大力发展商贸往来，轻摇赋税才是重中之重，否则，太子殿下不会在今年秋闱的试题上做这样的文章。”
“阿姐，你可真是……我大哥说的没错，若你为男子，定是个能入阁拜相的人物，你这话，和书院的那几位先生一模一样。”赵宁修惊叹道。白马书院的先生可不是什么普通夫子，虽说不及章问之的名气大，但也都是当世大儒，学问见识非一般人能比的。
“只是些浅薄的见识罢了。”苏锦绣笑，“我就是个想赚钱的俗人，若不是那日你提起自己的策论题目，我还想不到这一层呢。算算日子，也该放榜了吧？”
要知道，秋闱可不比在各州府举办的考试，这些阅卷的考官们比参加考试的学子没好到哪里去，学生们进了贡院，最多待上三天就能出来，但负责阅卷的考官却只能等到所有的考卷都阅卷完毕，才能走出贡院大门。
时间很快就到了放榜这日，一大清早贡院门口的这条街就已经全是乌泱泱的人群，整个街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幸好苏锦绣他们先前已经有过看榜的经验，知道秋闱放榜前来看榜的人定然是比州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一早便在对面的酒楼定好了位置，还派人专门去张榜处守着，就等得了信回来报给他们。
郑墨岩则有些姗姗来迟，差点儿被乌泱泱的人群挤得根本进不来，还是后头的人推搡了他一把，加上秋闱巡察使的马车要到贡院去，才寻了个缝隙钻进来的，为此，衣衫都起了褶皱，墨色的靴子上全都是鞋印，可见人潮究竟有多么汹涌。
“实在抱歉，家里头出了点事儿，来晚了。”郑墨岩一脸歉意。
“没事，还没到张榜的时辰呢，我们也都在这里干坐着等消息。”宋佳雯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水，说，“是……出了什么事儿？”
当初扳倒二皇子一党，郑老爷可出了不少力，特别是替太子他们收集了许多二皇子贪贿受贿的证据，太子殿下也没有让他白出力，私下里给过他赏赐，还把郑家商号所经营的高山云雾茶定为了贡品，如今郑老爷在京城这群商人面前，地位可以说是水涨船高了，又有赵含章这样的人物罩着，还能出什么事儿？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