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申海,十八号码头。
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在引水船的带领下,一艘白色的西元大洲轮船,缓缓的驶了进来。
十八号码头已经被鲜花彩带装饰满了,驻守江南制造局的沪军第三团精选的五百士兵,军服整齐排成两列,军官们都马靴铮亮佩带的军刀,碰得互相叮当作响。
码头上挤满了人群,各色各等的人物都有,扬子江上的轮船甚至包括一些外舰都升起了彩旗。
站在码头上等候的人,更是充满了大人物从武口回来的黄克公,从香江赶来的宋教人,还有早在汉江城的张季直,各州,各道的代表等等,等等…
当轮船甲板上一个穿着白色洋装,戴着礼帽的中年男子走到舷侧的时候,码头就象突然点燃了什么一样,爆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帽子彩带都飞舞了起来,镁光灯隔得远远的就啪嚓连闪,整个十八号码头就象疯狂了一样。
12月1日,孙先生经过西元大洲回到国内,这是他被通缉十年以来,第一次回国。
虽然他在西元大洲争取列强承认的活动中,一无所获,但是整个大乾南方仍然为他的回来而疯狂。
当天,孙先生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余此次归国,就为组织一共和的新大乾,而来现今大乾三十三州道,已有十八州道光复独立,江北道光复已在眼前,朝廷的未来趋势已不待卜龟,我期待与北方有力人士,做开诚布公的谈判,共同为大乾的复兴而努力。”
当记者好奇的问起先生这次回来带了多少军火,多少钱财时,孙先生微笑着回答:“余此次归国,无一件军火,亦无一块洋钱,所携带而来的惟有精神而已!”
陈英士在门口焦急的等待晚饭时间,过了很久,才看见先生和记者两个人说笑着,踱进了庭院。
陈英士迎了上去:“先生,等你吃晚饭已经很久了,怎么和记者去了这么久?”
先生微笑道:“哈,英士,真是抱歉!张季老特地设晚宴邀请我,季老是袁世仁的老师,对我们和北方居中联络,很有些用处。不能不去听听他对时局的意见,他硬要留饭,所以就多谈了些时间。季老很客气用他自己的马车,把我们送回来了。克公呢?”
陈英士扶着先生朝里面走,看他面色微有些红润,知道已经喝过了酒,勉强笑道:“克公从武口回来,就身体一直不好,早早就休息了。克公最近情绪不是很好,他说明日和先生谈上一天。”
他迟疑了一下,看记者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压低了声音,对先生说道:“那个张季老先生,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的好,他心里怕是有另外的想法。”
先生诧异了一下:“吾?这是怎么回事?季老是老名士了,东南劝乾帝退位的电报,还是他的手笔,怎么又会有其他想法了?”
这下陈英士才把对王峰的怨气娓娓道来,说张季直伙同他将汉江城钱财,搜刮得凶狠。
精华全用来办起了光复银行,制造局也掌握在他们手中,经张季直经手,前些天,才盘给了一个美利坚。这种公产,汉江军政府竟丝毫不能过问。
申海的朝廷银行也被王峰敲诈,等他接手的时候,竟然空空如也。
汉江军政府经他们这一搞,财政极其窘迫,而且也无军火来武装新军队。就连会党的蒋令武同志,都被王峰逼得心灰意懒,不问世事了。
归结到最后,就是张季直和王峰勾结在一起!
这个老狐狸想借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将实力抓在手上,好继续在政坛上出卖他的风云雷雨。
他的结束词是:“张季直名声太大,我们倒也罢了,那王峰绝对是混进我们队伍的败类!迟早一天,会兴风作浪,我们一定要对他拿出惩治办法来,才行!”
先生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插话,只是到了最后,才微微一笑。
“这个王峰,我对他好奇得很,总是要见上一见的!英士,无论如何,他现在毕竟还是站在我们的队伍中,不是么?”
陈英士一下愣住:“先生?你这是…”
先生站起身来:“昨日不是同志,今日会是同志;今日不是,明日也有可能是;英士,这些话都不必说了。现在正是要团结一切力量的时候,我今天很累,明天还要见客,先去休息了。”
看着先生摆摆手就走了开去,陈英士在后面跌足长叹:“先生就是好心!”
记者拍拍他的肩膀笑笑,也跟了进去,这个会党老前辈和陈英士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陈自己一个在那里咬牙切齿半天,终于颓然坐了下去:“赤佬!我有的是机会对付你…”
大乾北方,乾京城。
陈官夹着护书一溜小跑的朝首辅大臣的官邸内直跑了进去。
大家都知道这位陈先生自从6士毕业以来,一直是现在这个袁氏大臣的心腹参谋。都是不需要通传,就可以直进内堂,也没人问一下他为什么这么行色匆忙,现在这个局势,坏消息已经多得麻木了。
陈官直走进了内厅,就见矮胖的袁氏大臣才吃完午饭,手中拿着一把银柄小刀,将手上的高丽参削成一片一片放进嘴里嚼吃。
他迟疑了一下,这位可是大乾帝国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