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间内。
小陆又见到了邓太太,不错,一点也不错,月白丝缎绣花旗袍,银色的高跟鞋,正是昨晚相遇时那身穿着。鹅蛋形的脸孔是经过一番刻意地装扮,秀目紧合,神态安祥。
小陆面对着邓太太的遗容,不禁涌上一股敬意与酸楚,他佩服邓太太能将她自己的遗容装扮得如同生人一般,他惋惜邓太太死得太可怜,他面对邓太太遗容祝福着:
“邓太太!昨晚你现身托女,我已表示接受,你安心吧,小玉我会全力照顾的,如今你已走了,我没办法再来照顾你了,希望你在天之灵自己保重吧!”
默祈已毕,小陆随即离开了医院,他徘徊在街头,真没法决定这件事该如何向邓经理说呢,思之再,还是暂且不说,反正警方已在找邓经理出面料理后事,因之他仍然到公司去上班,只是由于邓太太的死与鬼魂现形而使小陆的笑容暂时失去了,因而引起了公司中同事的关怀询问,迫于无奈,小陆只好说:
“遇见了鬼!”
但他又没法把实情告诉大家,因为那会影响到邓经理的声誉。
此刻……
“铃!铃!铃!”
下午的上班铃应时而响,也惊破了小陆的回忆,他由沙发上站了起来,迈向自己的办公桌前。
不一会,邓经理来了,可是脸上神色却显得有些沉重,他搁下了公事包之后,回首对小陆道:
“小陆!请跟我来,我有点事拜托你去替我料里一下。”
说罢向大客厅走去,小陆只得随行而出。
邓经理坐下之后道:
“请坐!小陆!我告诉你,我那分居的太太自杀死了!”小陆只得装作不知:
“自杀死了!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是昨天下午的事,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派出所找到我那儿,要我去料理后事,我?···
邓经理面有难色。
小陆忙道:
经理!你们虽然已由律师证明分居,但她总是你的太太呀!如今她既然已经死了,那你应该为她料理后事,你还犹豫什么呢?同时还有小玉那孩子,你想怎么办呢?”
邓经理道:
“小陆!你该知道,我跟她的缘份已尽,分居一年多来我没见过她一次,每月的赡养费也全是麻烦你为我送去的。现在我没时间去料理她的后事,小陆!我还是麻烦你,替我全权处理。”
说罢由身上掏出了五千元,交给小陆道:
“这五千元,你拿去替她把后事办一下吧,小玉那孩子把她领回来,交给我现在的太太就成了,你就去吧,事完之后,晚上到我家来一趟。”
“经理!”
小陆望着那五千元道:
“这点钱!……”
“够了!够了!”
邓经理不耐烦地道:
“打个电话给殡仪馆,由医院去接,给她火葬,骨灰存放在寄骨所,就这样可以了。”
邓经理交待完毕之后即离开坐而去。
小陆忙离开了公司,开始为邓太太办理后事,不过他没照经理的吩咐去做,他为邓太太购置了一具颇为名贵的棺材,将邓太太妥为安殓,又在六张犁公墓购置一块墓地,择一吉日带着小玉一道,为邓太太安葬,并以小玉为名为邓太太立下墓碑。为了办理这些事务,为了要照料小玉,他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这一星期来,他费尽了口舌,才把小玉哄得好一点,他已把小玉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小玉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却非常懂事,她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再也不能照顾她了,她也知道陆伯伯非常疼她,因此她的一颗小小心灵中,如今只有陆伯伯了。
把一切全部办完之后,他带着小玉去到邓经理家去,他准备坦诚地向邓请求,收小玉为养女。
到了邓经理家门口,小陆对小玉道:
“小玉!待一会见到你爸爸,你要乖乖地,知道吗?”“陆伯伯!我妈妈告诉过我,有个狐狸精把我爸爸迷住了,所以我爸爸不要我了,是吗?陆伯伯,狐狸精怕不怕人呀?”
小玉说出了她的问题,小陆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只好交待她道:
“小玉!待会儿见了爸爸,千万不可以说什么狐狸精的,知道吗?”
说罢顺手按了下门铃:
“我才不要什么新妈妈!”
小玉嘟着小嘴表示她的态度。
“呀!”的一声,大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佣,她认识小陆:
“陆先生!经理怎样哪?是不是好点啊?”
小陆被她劈头一问,问得没入五里雾中,他惊诧的反问道:
“经理怎么哪?是不是病了?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到公司去,难道他生病了?太太呢?
女佣经小陆这一说才明白小陆还不知内情,她忙将小陆让进屋来,十分紧张地对陆道:
“哎呀!陆先生,这一个礼拜来事情可真怪透了,告诉你邓太太死了!”
“啊!这个我早知道了,我就是为太太料理后事去了,现在一切都料理妥当,才来告诉经理的。
女佣听小陆说得颇自然,她反感到奇怪了:
“咦!不对呀,刚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