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
裴氏将两人让进小院,拿来两个干净茶盏,斟了两盏茶。随后,坐到两人对面,问:“不知二位公子来是?”
这几日,全宛城都在议论风回竹苑发现柳氏尸首一事。风闻竹氏弟子正和官府全力彻查此事。可至今未找见真凶。他们这时候来,难道是为这事?裴氏心里莫名忐忑。
“其实,主要是我想来找姐姐。”尤长安看出裴氏的顾虑,放下茶盏,缓解气氛道,“听竹少主说,我那玛瑙石是姐姐拾到的,在下特地来向姐姐道谢。”
“原来是为了这事!”裴氏心下舒了一口气,显然没了先前的不安,语气轻快道,“公子客气了,是沈妹妹拾到的。说来也是巧,沈妹妹这会儿也在我家。我去喊她出来。二位公子先别走,眼下快到饭点了,留下来吃个便饭?”
竹涣正要推辞,尤长安忙先答应:“那多不好意思?”
“这哪的话。我们这小家小户的,平常难得有贵客登门。二位公子肯赏脸,我这心里不知多高兴,就这么定了。”
裴氏起身,正要进屋唤沈氏,被尤长安喊住:“方才竹少主顺路买了只烧鹅,我二人手拙,实在不知如何烹制。听说裴姐姐厨艺了得,这会儿只怕要劳烦姐姐了。”
“快别这样说。只要二位公子不嫌弃。”裴氏接过用一张大油纸包着的烧鹅,脸上难掩惊喜。
一时间,油纸里散出的香味,让她心生怀念,忆起往昔。她自幼家贫,常年连烧鹅的味儿都没闻过。后来嫁给在一家食店当厨子的丈夫,才勉强吃上一口。那味道,她至今难以忘怀。丈夫去世后,她便再没吃过。
待裴氏离开小院,竹涣心里不自在,扭过头问尤长安:“不是说只问几句话么,你为何答应留下吃饭?”方才裴氏在,他不好表露。
尤长安笑了笑,往竹涣茶盏里添了些茶水,安抚道:“话得问,事情也得办,可得先填饱肚子不是?你安心吃这顿饭,至于其他事,就不必操心了。”
她总是这般淡定。不知又在盘算什么?这让竹涣更担忧了。不过,既已答应,也只能留下。况且,今早从尤长安下山以来,他便一直跟着,无暇吃饭,确实饿了。
尤长安在院里转悠了一圈,院子一隅有一小箩筐,往里细瞧,是一些孩童玩物,有木制陀螺、竹蜻蜓和小泥人……
来之前,竹涣曾提过,裴氏早年丧夫,膝下一儿。可见,筐里的玩物应是她儿子的。进屋以来,却不见有孩童身影……
恰在此时,沈氏从屋里出来,郁郁不乐,两眼乏神。见到小院里的两人,她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趋步上前问好。
竹涣和尤长安对视一眼,皆闭口不提沈氏哭泣的事。寒暄几句后,尤长安取出红玛瑙石,递给沈氏,问:“沈姐姐可还记得此物?”
沈氏接过,粗略瞧了一眼,点头道:“记得!正是我前几日在后山拾到,让竹少主还给公子的。”沈氏未留意缝隙里的血渍,很快便将玛瑙石还给了尤长安。
“不知沈姐姐是在哪拾到的?”
“我与你说话的那处墙根下。”
尤长安听罢,未免惊讶,当时自己也在场,却不记得地上有这石子。
沈氏见没什么事,便到厨房帮忙备饭了。不久,她和裴氏端着饭菜出来,除了烧鹅,还有其他几样菜。
尤长安见天气极好,提议将饭桌移到小院来。
裴氏将饭菜摆置桌上,客气道:“不知这些饭菜合不合口味,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裴姐姐谦虚了。”尤长安被饭菜香吸引,满口赞叹,“这饭菜看上去丝毫不亚于外面食店的。”
裴氏乐得眉眼满是笑意。她这点厨艺全是从丈夫那学来的,虽不及丈夫,却也学了七八成。
四人刚要动筷,突然原先虚掩着的大门被猛地踹开,发出轰隆巨响。刘屠户手握着刀,气势汹汹闯进来。
早前他与沈氏吵了一架后,心中懊悔,本想来劝妻子回去,不料从门缝中瞅见尤长安也在,登时怒火中烧,回屋操刀,直奔这来。
“相公……”沈氏刚要解释,被刘屠户一手推开。
刘屠户逼视着尤长安,脖颈青筋暴起,斥道:“我料到你这厮惦记我家娘子,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说罢,呲着嘴,挥起刀,劈头盖脸地砍过来。
尤长安见状,慌忙一个急闪身,躲了过去。刀恰巧劈在木桌边沿上。
这是一把新刀,刀刃锋利,用起来却有些生疏,加上好些日子没活动筋骨,刘屠户手上的力道明显不及从前,用力拔了半晌,才勉强将刀从桌上拔出。这下他更气了,抖了抖脸上的络腮胡,猛力朝尤长安胡乱挥砍。
场面一度混乱。两个妇人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尤长安仓促躲到竹涣身后。刘屠户紧追过来,忽而一股外力袭来。紧接着,刀猝然从他手中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刘屠户惊了一跳,久久没法回神。方才只顾着劈尤长安,眼下才留意竹涣也在,急忙告状:“竹少主,这厮时常调戏我家娘子,之前还谎称自己是女子,今天容我剥了他的皮。”
竹涣看了看尤长安,心想此人举止虽然有些令他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