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安全送回香酩院。”
“多谢老伯!”尤长安拱手一揖,安心去追竹涣了。
“姑娘,上车吧!”
听到老伯催促,弄雪儿收回视线,往那辆牛车瞥去。车上沾了些许泥土,除此之外,另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瞧着没一处干净清爽地儿。
弄雪儿不禁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她方才为了让尤长安跟自己回香酩院,才假装崴了脚。
老伯不知其中缘故,拦住弄雪儿,道:“这哪行!方才那位公子给了钱,让我务必将姑娘送回香酩院。我不能白拿人钱财。”老伯执意要她上车。
这老头还真是顽固!弄雪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要她坐那牛车,她是万般不愿意。无奈之下,她摸出一点银子,想着好将这老头打发走。
岂料老伯忙摆手,拒绝道:“不成,不成!公子已经给过钱了,我哪能再要姑娘的。”
弄雪儿彻底恼了:“你再这样,我就让吴妈妈不要你家的酒了。”
老伯听到这话,立即慌了。他只不过一介车夫,若是东家因他没了香酩院这一老主顾,那还了得?他心下掂量着,不敢再劝。
弄雪儿见此法奏效,心里得意,独自往香酩院去。没走几步,突然脚下一歪,一阵痛感袭来,疼得她几乎眼睛泛泪。
尽管这会儿真崴了脚,弄雪儿仍不愿坐那牛车,吩咐老伯到香酩院找轿子来。老伯别无它法,只能照办。
***
街市上人来人往。
尤长安引颈望去,人群中有一背影格外引人注目,清雅挺拔,颇似一竿竹子。她认出那是竹涣,快步追上前去。此时,竹涣正驻足望向街边一处,若有所思。
尤长安纳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株大树下,立了一个卖糖画的小摊。摊前站着一男子,怀里抱着一幼童,应是父子俩。幼童嚷着要买糖画。
摊主是个面容敦厚的中年男子。他操起勺子,以此为笔,糖液为墨,在石桌上挥洒,手法利落,很快便绘成一个兔子。幼童举着兔形糖画,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看罢,竹涣抬脚刚要走,只见尤长安已走到糖画摊边。
“公子,想雕个什么样儿的?”摊主一脸和气。
“竹涣,你也挑一个?”尤长安扭头寻问。
摊主抬眸瞧了一眼走过来的竹涣,眼睛霎时亮了:“竹少主?真是竹少主!”
“你认识他?”
“当然!在宛城有谁不认识竹宗主和竹少主?何况,竹少主小时候在我这买过糖画,当时身边还有一小姑娘。”
尤长安在心里暗笑:这个竹涣平时看着道貌岸然,想不到儿时就知如何讨得小姑娘欢心。
“竹少主,你若是不嫌弃鄙人这些小玩意,我雕个送你。”摊主十分热情。
尤长安立刻来了兴致,忙问:“那我呢?”
“公子,你是?”
“你不认识我?”
摊主摇头。尤长安正要失落叹气,摊主忽而敲了一下石桌,好似想到了什么:“我记起来了,你是那日被刘屠户打的算命先生。”
那日,也是在这株大树下,糖画摊旁边就是算卦摊。平常在那算卦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当天见是一位年轻公子,摊主以为是那老头新收的徒儿。
见竹涣投来惊诧的目光,尤长安泛起一丝尴尬的笑:“误会,都是误会……”
“确是误会。”摊主接过话头道,“那天,我瞧得清清楚楚,是刘屠户弄错了。我本想帮着解释两句,没曾想他竟对这位公子动起手来……”
当时瞧见刘屠户挥起屠刀,摊主吓得不敢靠近半步,将已拎起的勺子又默默地放了回去。他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手艺人,如何敌得过魁梧健壮的屠夫,因此尽管知道是个误会,也只能躲得远远的。
“不过,公子无需担心,刘屠户暂且不会再找你麻烦。”
“为何?”竹涣听罢,略觉奇怪。
“他近来卧病在床,已经好些天了。他那羊肉摊也歇了。”
“得的什么病?”
“不知!只知他家娘子天天上街寻大夫。”
三人沉默。尤长安想起在后山见到沈氏时,她看着心事重重,这下看来多半是为刘屠户患病一事。
“竹少主、公子,挑一个?”摊主仍满脸温和。
“不必了……”
不等竹涣婉拒,尤长安插话道:“既是这位大爷的一片心意,竹少主就别推辞了。我替你挑一个。”
她扫了一眼摊前立着的草把,上面插满各式各样的糖画,有飞禽走兽的,也有文字的。她随手拿了一个,嘴上道谢:“祝大爷生意红火,门庭若市。”
“借公子吉言。”
竹涣坚持把糖画钱给了摊主。待他辞别摊主,转过身来,却见尤长安正兴致盎然地高举着糖画,日光映照下,满目金灿,晶莹剔透。
这一幕使得竹涣心里一热,脑海中闪过一件往事。等他回过神,只见尤长安正诧异地望着他。
“给你!”尤长安将糖画递过来。
竹涣这才看清是个“安”字。他呆怔地看了一阵,才开口道:“我又不是小孩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