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暗忖道:他怎会认识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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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日在桥上的人!”丁净忽然眼眸一亮,这才记起来。
那日,丁净在河边找见雪球时,正巧看见桥上站着一人,因离得远,一直没看清那人相貌。这几日,他虽天天来送饭,却只是瞧见背影,未与尤长安打过照面,更难得说上话,自然不认得。
“你打听我家雪球做什么?”和那日一样,丁净对尤长安存有戒心。
尤长安没回答他,只问道:“你家雪球生病了?”
丁净又是一惊。这两天,他终日愁眉不展,正是为了雪球生病一事。可此事,除了他,没几个人知晓。何况,尤长安这几天人在后山,如何得知?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尤长安像是能看穿丁净的心思。
“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你身上有药味,是常见的猫用药物!”
丁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果然有股气味。
“那日在桥上遇见你,回去后,雪球就生病了,不肯吃东西!”丁净瞪着尤长安,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怨气。
尤长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莫非你觉得跟我有关?”
“不然怎会这么巧!”
面对丁净的怀疑,尤长安哑然失笑,随后才问道:“我与你可有昔日冤仇?”
“没有!”
“与你家雪球有?”
丁净顿了顿,思量了一番,才又应道:“也没有!”
“既然都没有,我又何必加害于你家雪球!”
丁净一时无语。
“再说,我若是有心这样做,那日在竹涣的屋顶,我便不会救它!”
“什么?那晚是你救了雪球?”丁净目光惊讶,像是才知道此事。
那天晚上,容景将雪球送回丁净屋里,大致说了事情经过。然而,丁净一直误以为救下雪球的,是松逸!
丁净稍稍放下戒心,坐到尤长安身旁,问:“当时雪球真在屋顶上?”
“那还能有假?”
“奇怪……”丁净望着桌面,若有所思,似在自言自语,“竹少主院里焚了异香,一般猫犬不愿靠近。雪球怎会出现在那?”
尤长安听罢,有些吃惊。如此看来,竹涣当时也察觉事有蹊跷,只是没明说。难道他是从那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若果真是这样,那么身份被揭穿,是早晚的事。在此之前,得尽快找到不死竹林,离开这是非地。
丁净走后不久,尤长安也下山。既然不死竹林不在后山,那一定在山下的某一处。她猛然想起唐放曾提及的竹氏禁地。这与不死竹林是否有关?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其所在之处。
尤长安往山下去,不料,途中被两个竹氏弟子拦了下来。二人奉竹涣的命令,仗剑在此把守,一来防止唐放再到后山闹事,二来阻止尤长安下山。
“二位仁兄,我有急事,必须下山一趟!”尤长安恳求道。
其中一人伸手阻拦,口气坚决道:“少主说过,不论是何理由,就算时公子在地上打滚闹腾,都不准下山。”
“你家少主要把我关在这后山?”
“依少主的意思,时公子何时摘完后山的杏花,何时才能下山。”
“他以为这样能拦得住我?”
“少主还说,若是时公子执意要闯,其他松氏弟子也会跟着受牵连。”
“……”
尤长安顿时泄气,心里冷笑,竹涣已然看穿她的弱点,知她为此不敢乱来。
“时公子还是请回吧!”
那两个竹氏弟子好心相劝了一番。无奈之下,尤长安只好原路折返,回到竹篱屋。
到了傍晚,丁净又送饭来了,这次的菜肴比白天更加精细。不仅菜蔬鱼肉齐全,而且杂菜羹换成了鸡羹,还多了几碟小菜和糕点。
“这么丰盛!今日风回竹苑可是有啥喜事?”尤长安凑近打探道。
丁净将最后一碟杏花糕端到桌上,应道:“确实有喜事!”
“哦?你家少主成亲啦?”
“不是!少主说,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了!”
尤长安一听乐了:“太好了!这后山美是美,就是静了点,实在无聊。明天回去找师兄,一定要痛快吃上一顿酒。”
“时公子,你误会了!少主有令,让你明天离开风回竹苑!”
尤长安一下子僵住,有些始料未及:“这是为何?”
“期限将到,可这后山的杏花却没全数摘下。未能完成处罚,便要自行离开风回竹苑!少主没跟你说?”
尤长安茫然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清早,容景火急火燎地来到竹涣的院子。
刚进到院里,偏巧看见竹涣正在舞剑,疾如雷电,英姿焕发,叫人心生敬佩。容景知竹涣不喜练武时被人搅扰,因此不敢冒然上前,只能耐着性子,站在边上等候。
半晌,竹涣终于停下手中的剑,看向容景,见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便问:“你找我有事?”
容景立刻上前来,迫不及待道:“听说少主要时公子今日离开风回竹苑?”
竹涣将剑往剑鞘重重一插,而后漫声问道:“时不羽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