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沥的下雨声。
松逸望向外面,正犯愁下不了山,突然听见松瑶惊呼道:“不好!”
“是啊!不好下山!”
“二哥,我不是说这个!我的玉佩不见了,上山前明明还在!”
“怎么会,你再找找?”
松瑶又在身上和屋里翻了个遍,仍旧没找见。那玉佩是娘留给她的信物,很少离身。今天出门前,她还特意看了一下。
“等雨停了,我同你下山找找!”松逸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若是被水冲走了,那该怎么办?”松瑶急得眼睛泛红,眼泪夺眶而出。她一刻都等不了,想到可能落在来时的路上,忙奔到门口。
然而,雨已经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屋子吞没!
她顾不得这些,铆足了劲儿,往雨中冲去,突然被紧跟出来的尤长安拉回檐下。
松瑶嘤嘤哭泣道:“时不羽,那玉佩对我来说极重要。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尤长安见过那块玉佩。那日从江中救起松瑶时,曾看到她手里紧握着不放。当时,就看出她对那玉佩视若珍宝。
尤长安摘下挂在墙上的一顶斗笠,戴在头上,对松瑶说:“不要急,你在屋里等我!”随即飞快往雨中去了。
松瑶止住了哭声,像块石头般呆站在原地,尤长安的身影逐渐远去,最后隐没在茫茫雨幕中。
松逸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也惊了!
雨一直下!两人在檐下等了许久,仍不见尤长安回来,心始终悬着。松逸焦急不已,来回踱步,不时朝雨中张望。
松瑶半低着头,呆呆地凝望着雨水拍打在地上,又溅起来,心中始终被一团浓浓的乌云笼罩。她何尝不着急,雨势越大,心里便愈加忧愁害怕。
正焦心,突然听见松逸喊道:“他回来了!”
松瑶立时抬起头望去,雨幕中出现一个身影,隔得远,看不清面容,却认得出是尤长安。见她安然无恙,心头的乌云才消散。
尤长安回到檐下时,浑身已湿透,笠帽檐滴着雨珠。
“找到了吗?”松逸急着问。
尤长安没有回答,摘下斗笠,看向松瑶,歉然地摇了摇头。
松瑶见状,目光顿时暗淡下来,脸上满是失落,强忍住泪水,道:“也是!本就难找,何况还下雨,难上加难!兴许,那玉佩早被雨水冲走了!”
说到这,她的眼泪再绷不住。弄丢了玉佩,像丢了心一般。正在伤心忧虑,只见尤长安递来一物件,是那块玉佩!
松瑶又惊又喜:“你在哪找到的?”
尤长安笑着道:“在一株树下!”
松瑶这才想起,上山途中,因走得疲累,曾在一株古树下歇脚,应是那时落下的。如今玉佩失而复得,她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护在手里。
这时,松逸注意到,尤长安的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勾破了,问:“时不羽,这是怎么回事?”
尤长安往袖子看了一眼,似乎也才发现:“哦?可能是刚才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
松瑶看着尤长安,眼含感激,心里暖意融融。眼前的尤长安和松逸似乎截然不同。那日,在客店第一次见到尤长安时,她就这样觉得。如今这种感觉更甚。可至于哪里不一样,自己也说不清!
尤长安到卧房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时,雨已经停了。
临下山前,松瑶心里仍惦记着一件事,一直想找机会问尤长安。她走到门前台阶时,终于鼓足勇气,回头问出来相送的尤长安:“那位雪儿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一位朋友!确切地说,是曹况的朋友。”
“经曹公子认识的?”
“嗯!我和雪儿姑娘只见过两面!”
松瑶心里的疑虑散去。
“我还以为是你的……”她突然停住,脸颊微红。
尤长安诧异道:“我的什么?”
松瑶摇摇头,没往下说,辞别尤长安后,笑盈盈地随松逸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