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气愤道:“时不羽简直目无王法。好在唐放师兄福大命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竹涣扫了一眼,心里疑惑道:“你们刚从后山下来?”
莫七重重点了一下头,说:“我们见师兄受伤,一刻都不敢耽搁,在路上包扎了一下,又怕时不羽伤及无辜,就赶来告诉竹少主!”
同来的几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竹涣望着莫七,默不作声。莫七的眼神显然飘忽了一下,最后转而盯着地面看,一只手摩挲着一侧脸颊。
竹涣走到唐放跟前,说:“我看一下你的伤势如何?”
唐放忍着剧痛,解开缠绕的白纱布,随即露出一条细长伤痕,血淋淋的。伤痕由深及浅,从外侧延伸到内侧。除此之外,竹涣还留意到,手臂的外侧,距离这条伤痕不远处,另有一条划痕,与前者方向不同,而且明显浅许多。
唐放深吸了一口气,好似疼痛无比,嘴上埋怨道:“竹少主,并非我针对时不羽,而是像他这种人,若继续留在风回竹苑,还不知会做出何等荒诞事来!”
竹涣不答话,凝视了唐放良久,才开口道:“你撒谎!这伤不是时不羽弄的!”
唐放惊了惊,随即嚷道:“竹少主凭什么这样说?”
竹涣正色道:“第一,问题在于你包扎用的白纱布。难道你早就料到自己会被时不羽打伤,提前备好了白纱布?”
唐放挤出一点笑,说:“竹少主有所不知,我向来都有随身携带白纱布的习惯!”接着,向莫七使了一个眼色。
莫七立马心领神会,应和道:“对对对!我家师兄从小就有这个习惯!这事我们大家都知道!”
竹涣并不惊讶,说:“那白纱布独特,只有我竹氏才有!”
莫七一时哑言。唐放却满脸不屑,壮着胆说:“单凭白纱布,就认定我撒谎,未免太过草率了!竹少主莫不是想偏袒时不羽?”
竹涣料到唐放会这样说,也看出他是有意激自己,继续说:“唐公子稍安勿躁。这只是第一点!第二,方才下了一场雨,后山的路应是十分泥泞才是。而你们说刚从后山下来,但衣裳整洁,鞋底干净,可见你们没去后山!”
唐放几人纷纷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鞋。这两天唐放因有伤在身,没出过门,鞋自然干净!
见唐放脸上闪过一丝慌怯,竹涣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他接着说:“第三,从伤口来看,你的伤根本不是刀伤!我猜应是陶瓷片之类的东西所伤!”
唐放心里一阵急跳。莫七凑近唐放的伤口看,嘟囔着:“不都是伤口嘛,还分什么刀伤和陶瓷片伤?我看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伤口的外侧深,内侧浅,而且在手可及之处,应是唐放你自己用右手划伤的!至于外侧那道浅些的伤口,恐怕是另外一个人划伤的!”说着,竹涣视线移向莫七,“你左脸那个巴掌印,是唐放打的吧?”
莫七大吃一惊,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左脸颊,上面仍有些辣疼。方才,他在屋里给唐放上药时,不小心打碎了药罐子。唐放气得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后来,唐放想使计陷害尤长安,让莫七用陶瓷碎片划伤他的左臂。可莫七本就怕唐放,哪敢那样做。最后,在唐放的不停催促下,莫七一咬牙,才轻轻地划上一道口子。
谁知唐放不满意,自行又划了一道更深的口子。因下手过重,当时疼得唐放鬼哭狼嚎,流了许多血。包扎了好一阵,唐放才让莫七几人扶着他来找竹涣。至于竹涣所说的细节,他们根本不曾留意。
“你们还不走,是等着我叫人来吗?”竹涣下逐客令。
唐放知理亏,没敢继续纠缠,赶忙让莫七扶着他出了庭院。
松悦走到近前,向竹涣深深施了一礼,诚挚道:“松悦替不羽谢过竹公子!”
“松悦姑娘无需客气!我并非帮时不羽,只是实事求是!”竹涣想起她刚才立在檐下,便问,“松悦姑娘可是来找我的?”
松悦点头:“我方才撞见容公子,说你在书房。”
竹涣惊诧,如此说来,松悦已在外面候了许久。
“为何不进去找我?”
“我见竹公子像在作画,怕搅了你的思绪,便没进去!若有叨扰,还请竹公子见谅!”
“松悦姑娘多虑了!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自从尤长安被罚到后山,松悦心里一直惦记。她今天特地弄了些点心,让松逸送去。除此之外,松悦还留下一些,想给竹涣送来,一来替尤长安赔礼,二来向竹涣道谢。
“刚才没拿稳,实在失礼……”松悦确认食盒里的点心完好,这才放心递给竹涣。
竹涣见盛情难却,只好收下。而后请松悦到书房,给她斟了一盏茶。
书房陈设相当雅致,深得松悦的心!桌上一幅画顷刻间引起她的注意,禁不住叹道:“好一幅翠竹图!不亚于那些丹青妙手的画作!”
“松悦姑娘过奖。随兴而作,画技粗浅,难登大雅之堂!”
“竹公子谦虚了。这画作不仅技法圆熟秀劲,而且独树一帜,十分富有灵性!”
松悦这话勾起了竹涣一丝兴趣。她的目光仍在画上,兴味盎然道:“相较技法,更让松悦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