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是想起了表兄家邻居的二叔的夫人的侄女!”
“表兄家邻居?二叔的夫人?侄女……”
尤长安走过来,见松逸仍在梳理其中关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往门外走了出去。
“时不羽,你去哪?”
“洗脸!”
***
溪涧边,青草萋萋,烟水迷离。
尤长安蹲在涧边,伸手捧水洗脸,水清凉凉的,像一缕清风拂面。脸庞的淤泥被洗掉,雪肌露出来,在水珠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素净。
洗净脸后,尤长安倚靠着身后一块巨石,席地而坐。心想应给古木他们报个平安。于是,从腰间摸出一条红绫,默念了一句,红绫上立即出现字迹:“已到风回竹苑,无恙!”
紧接着,字迹隐去,二尺红绫替传语。只有收信人方能看到上面的字。
尤长安松开手中红绫,红绫随即飞舞而上,朝西北方向的无名洞府飞去。
就在此时,一阵山风骤然吹来,红绫偏离,转而往东南方向飘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尤长安忙站起身,沿着东南方向寻去。随后走进一片竹林,远远瞧见前方长着两棵古树,高耸入云,宛如两条苍龙,枝繁叶茂,亭亭如盖。两树中间枝干横生交错,如同搭了一座鹊桥。
树下摆放着一张小方桌,一把木椅,铺着竹青色的布坐垫,树影斑驳,叶子飒飒,很是清幽。
尤长安走到桌边,往桌上望去,桌上摆着一套乌黑幽亮的茶具,一个茶壶、一只茶杯,茶杯里剩了半杯茶水。此时,一片落叶飞舞回旋,落在茶杯旁。
尤长安抬头一看,一个男子静静躺在“鹊桥”上,头枕着一只手,正在悠闲小憩,一袭柔滑的月白衣衫,衬着苍苍古树,乍一看,犹如染了月白的雪覆盖在树枝上。
方才飘走的红绫,不知何时已落在男子眉眼上,平整地遮住了双眸。此时,红绫两端垂下,和月白色衣袂在风中摇曳。
尤长安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环视四周,见无他人,腾身一跃,来到树上。男子好似睡得很沉,浑然不觉。
尤长安小心走近,蹲在身旁,伸手去取红绫。嫩白柔指刚一触到眉骨,指尖滑凉,男子眉眼微微颤了一下。尤长安以为他醒了,忙收回手,不敢动弹。
过了片刻,男子并无反应,似乎仍未醒。尤长安犹豫了一下,又伸手到他脸上方,小心翼翼凑近,手指再次触到眉骨,轻轻拂过,正要撩起红绫,手腕猛然被一只大手握住,顿时一股温热透过衣袖。她惊得睁圆了眼睛。
男子惊醒,伸手取下红绫,坐起身来。
只见他长得目若朗星,眉似苍山,五官俊朗,浑身上下白白净净,再瞧那身段,挺拔而风流,透着一股英武出尘之气。似曾见过,却想不起来。
男子定定望着尤长安,也愣住了。眼前之人身着青衫,眉目疏秀,眸子清亮,似一波秋水,神采奕奕,如同一片青碧叶子浮在水面上。恍似旧识!
“你松手……”尤长安挣了挣手,提醒道。
男子瞥了她手腕一眼,不仅没松开,反倒越抓越紧,问:“你是何人?为何来风回竹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我是……”
话未说完,尤长安忽听见一阵脚步声,往树下望去,松逸行色匆匆赶来。
“可算找到你了!”
见尤长安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松逸怔了一下,拿眼打量他,有些面生,却长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师兄,你怎么来了?”
听见尤长安的话,松逸回过神来,道:“姐姐让我来寻你,一起去拜见竹宗主。”
“竹宗主回来了?”
“是啊!你还不赶紧下来?”
男子的手松了。尤长安扭头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随即从他手中扯过红绫,跳回地面。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隐没在竹林外。
男子凝望了半晌,收回目光,看到身旁落有一块木牌,捡起一看,是松氏弟子的腰牌,上面刻有三个字:时不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