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镜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了,他睁开眼,母亲正坐在床边,她已经换回了平日里的那身衣服,头发像平常一样松松地挽了个发髻。
见他醒来,母亲急忙站起身,问他好些没有。
当许镜幻想坐起来说自己没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喉咙处如火烧般疼痛。
“是不是还是不舒服呀?崔道长说了,你这是从树上摔下来,摔到头了,需要多休息。”母亲关切地说着。
许镜幻皱起眉头,从树上摔下来?自己明明是被女鬼给害的。
崔道长?是不是就是最后晕倒前看到的那个高大的人?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为什么要撒谎?
一时之间,许多疑问涌上心头。
“这几日娘给你做好吃的,你最爱的小馄饨,娘把馅剁的碎碎的,到时候包出来,里面的肉像肉丸一样。你不爱吃葱姜,娘这次一点不放,包好了用猪骨头汤给你煮了,再放些小青菜,好吗?”
母亲的话打断了许镜幻的思绪,边说着,母亲还轻轻摸了摸许镜幻被撞破的头,又见许镜幻吃痛地咧嘴,轻轻地笑了。
母亲的笑容温暖又和煦,让许镜幻一下想到了一个人,笑起来两个小酒窝也是特别温暖的,梨霙。
“母亲,梨霙呢?”许镜幻艰难开口。
“啊?”
母亲有些错愕,随即明白了许镜幻在问什么,便又笑着说:“梨霙,是符家那个女孩吗?她应该没事,昨天你二人从树上掉下来,把你送到我这里之后,她被崔道长直接带回去了,崔道长是她师父,想来是会好好照顾她的。”
许镜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母亲。
他没想到,那个高大的崔道长竟然是梨霙的师父,那他应该很厉害,梨霙一定会没事的,自己应该可以放心了。
“别想啦,小馄饨,吃吗?”母亲看着陷入沉思的许镜幻,冲他眨眨眼说。
许镜幻拼命嗯嗯叫,示意母亲自己要吃。一天没吃饭了,再加上昨天精力耗尽,这会确实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做响了。
看见许镜幻如此,母亲笑了,转身去小厨房忙了,只留许镜幻躺在床上。
只剩自己在房间里了,中午的阳光穿过大开着的窗户,照在许镜幻脸上,他觉得有些灼烧感。
眯缝起眼睛回忆昨天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昨天的梨霙,还有她带来的漫天的荷花,以及后来发生的惊心动魄,似乎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怪诞的梦。
但是真相可以遗忘,可以掩盖,但是痛却不能,他喉咙处的痛明明这么真切。
如果如崔道长所言,身上的痛是从树上掉下来了,那喉咙这里为什么也会这么痛,自己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怎么解释?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崔道长为什么要撒谎呢?是怕别人知道女鬼的事吗?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了,干脆先不想了。闭上眼睛,躺着等到母亲回来。
母亲端来地香喷喷的小馄饨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艰难地拿着勺子吃完,饱腹感让他困意来袭,刚躺下,许镜幻就又陷入了睡梦中。
关于伤痛,孩童总是痊愈的快些,同样年纪的成年人,疼痛总是要很久才能愈合,而孩童或许只需要一个晚上。
大约第二天早上,许镜幻便能下床了。期间大娘派人来看过,见他无事,就再无人多问了。
能下床的第一件事,许镜幻就是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脖子上是否有抓痕。
让他失望的是,他脖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可那日那女鬼掐他如此用力,不可能一点伤痕都没有,这更加深了许镜幻的疑问。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如果能见到梨霙就好了,就能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她一定知道。
而且自己又确实很想和她学习法术。。。
这样想着,许镜幻慢慢走到了左偏院的池塘边,那里离自己和母亲住的地方非常近,只需要穿过一个长廊即到。
来到池塘边,这里早已被收拾好了,一切如旧,丝毫没有当日的狼狈之状,池塘里的荷花开的依旧很好。
看到荷花,许镜幻心中一动,左手掐诀,右手手指并拢,口念口诀,屏息凝神。
他的心狂跳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在他念完睁眼的瞬间,满池的荷花摇晃起来,花瓣一片片脱离了花蕊,在阳光的穿透下,像一只只蝴蝶盘旋在池塘之上,围绕着满池荷花跳舞。
许镜幻勾了勾手指,那些花瓣向他飞来,围绕着他,一圈复又一圈。
许镜幻笑了,那天经历的果然是真的。
他又转到旁边的矮树丛中,那天梨霙的手帕,自己慌乱中似乎遗失到树丛中了,仔细找来,竟真的在土中找到了,只可惜那锦缎绣花的手帕已经变得脏兮兮皱巴巴的了。
许镜幻叹息一声,拿着手帕回了屋。
如果能再见到她就好了,至少手帕要归还给她。
于是从那天以后,许镜幻每天都偷偷向人打听符府应该怎么走。可惜仆人们大多爱理不理,没人愿意跟一个老爷异常讨厌的人说话。
被多方拒绝后,许镜幻想到了一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