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江逾白怀疑她并没有听清他刚才的那句话。于是他又说了一遍。林知夏双眼一亮,抱住他的脖子亲了又亲。她打开床头柜,取出一只手电筒,还有一本厚重的画册。
她按下手电筒的开关,翻动那本画册的纸页。
江逾白见到了传说中的“手翻动画”。动画里只有两个角色——显然就是江逾白和林知夏。
林知夏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年画起,两个小人都在逐渐长大,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到了最后,他们成功牵手,图片背景从校园变成了卧室。
“送给你,”林知夏郑重地递出画册,“十九岁生日快乐。”
江逾白收下这份贵重的礼物。他的手指搭住封面,又问:“你画了多久?”
林知夏诚实地说:“两年多,我太忙了,画得很慢。”她打了个哈欠,双手拍响枕头:“今晚你陪我睡。”
江逾白没有回应。
林知夏缠着他说:“你陪我睡嘛。”
江逾白默然无声地躺在她的床上。他伸手搂着她,她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她得寸进尺道:“从今天起,你每天晚上都要陪我睡。”
江逾白明知她在讲醉话,可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诚恳,他半推半就地顺从她:“也不是不行。”
“到底行不行?”林知夏气势汹汹地追问。
“行。”江逾白言简意赅。
林知夏终于满意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她抓起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腰间。窗外的风雨漫无边际,江逾白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明天早晨,你还会记得自己讲过的话么?”
“当然,”林知夏信誓旦旦,“我讲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江逾白声调更低:“很好。”
林知夏的后背紧紧贴着江逾白的胸膛。她困到睁不开眼睛,临睡前呢喃一句:“你好热呀,像个火炉……”她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江逾白的回应。她心想,今晚又要梦见他了。
*
第二天一早,林知夏起床以后,懵了片刻。
江逾白躺在她的身边,似乎还没睡醒。他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脖子上有些可疑的红印,似乎是被林知夏亲出来的痕迹。
林知夏心情紧张地回溯记忆。
她原封不动地复盘了昨夜的经历,还好,她和江逾白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江逾白已经答应她每天晚上都陪她睡觉了。
林知夏的内心涌现一股羞耻的情绪。
她一下子钻回被子里。
江逾白探过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她说:“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你刚醒吗?”江逾白应声道。
林知夏避开他的问题,只说:“我们起床吧。”
江逾白看着她泛红的耳根,不假思索道:“今晚再一起睡吧。”
林知夏逃离这张床,光脚跑进了卫生间。她飞快地调整好了心态,当天早晨,她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背着书包去了实验室。
*
实验室里一切如常。
温旗来得比林知夏还早。
此后数天,温旗都像从前一样,早晨八点出现,下午五点回家,看上去并没有丝毫不妥。
不过短短一周之后,林知夏就发现了温旗的反常。
林知夏和温旗正在合作一篇论文。温旗做实验的速度一向很快,收集和处理数据的工作都做得十分专业老练。然而,最近这一周以来,温旗没有任何成果产出,也没有按时把实验结果发送给林知夏。
周一的晨会上,按照惯例,每位同学都要介绍自己本周的研究进展。轮到温旗时,他只提到了几篇论文——这都是他以前看过的论文。别的同学可能不清楚这一点,林知夏却很了解其中的门道。
温旗不仅暂时放下了学业,也不再参与他们的“PTSIC”量子编程语言建设。
截至目前,“PTSIC”仅仅实现了最简单的雏形,还有很多内容尚未填充。大家就像在合伙缝制一件衣服,刚刚打好了版型,作为重要设计师之一的温旗就退出了团队。
林知夏给温旗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充满耐心地安慰他,他看到了也不回复。她敲他办公室的门,他坐在室内,从不应声。
林知夏以为,温旗需要私人空间。
于是,她又等了他整整两周。
他们合作的那篇论文,进度为零。
林知夏可以做独立作者,但她不想删掉温旗的工作内容。
时间一天又一天地流逝,林知夏发给温旗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她不再用电子通讯手段联系他。
九月的某一天,温旗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前脚才刚踏进去,林知夏后脚就闯了进来。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温旗的手中抓着一本《故事会》杂志——这是他特意从旧货市场买来的休闲读物。他把《故事会》藏到自己的背后,林知夏反手就把一沓论文扣在他的桌上。
“温旗,”林知夏非常正式地称呼他,“你不要像现在这样。”
温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