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牛思源想通之后,立即变得欣喜若狂。
他端着早饭,走到二楼,将喜讯传给他的同门师兄弟。师兄弟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高兴。大家经过一番收拾洗漱,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结伴来到物理学院的汇报厅。
汇报厅内坐满了人。
讲师、教授、副院长都坐在第一排。沈昭华的位置最显眼,林知夏坐在她的后面。沈昭华时不时回过头,低声嘱咐林知夏一些注意事项,林知夏听得很认真。
江逾白位于林知夏的右手边。林知夏和沈昭华说话时,江逾白拿出他的数码相机,熟练地调整参数,尝试录制视频。
林知夏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稍微挨近他,悄悄地问:“你要拍我吗?”
“可以拍吗?”江逾白征询她的意见。
“好好好,”林知夏欢快地说,“你能不能把视频打包发到我的电子邮箱?”
江逾白说:“没问题。”
江逾白原本就打算发一份给她。这是林知夏的第一场学术报告,应该被她保存在电脑上,留作纪念。
主持人在台上报出林知夏的名字和论文课题。伴随着一阵掌声,林知夏缓步走向演讲台。她不需要演讲稿。她面朝着观众,流畅地叙述论文内容和研究方法。
当她演讲完毕,前排的老师问了林知夏几个问题,林知夏积极地回答,毫无顾忌地跟他们聊了起来。现场的气氛轻松又愉快,不过,本科生们大多不敢吱声。
三十分钟的交流时间结束后,主持人重新上台。林知夏朝着众人鞠躬,走回她的座位。
江逾白按下静音键,从头开始播放他拍摄的短片。林知夏双手捧住数码相机,窃窃私语道:“我在台上像不像一个大学生?”
江逾白不假思索地评价:“像是博士生。”
林知夏笑得很甜:“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老师,就像沈昭华教授一样。”
江逾白捧场道:“林老师。”
他以前念起“林老师”三个字,还会有些矜持和羞涩,可他现在竟然在人山人海的汇报厅里,云淡风轻地称呼她为“林老师”。她猜不准他的心思,只当他是突然长大了。
研讨会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中午十二点半结束,除了林知夏以外,还有四名学者完成了论文汇报,林知夏却是最受关注的人——因为她的年龄太小了。她才十三岁,就走到了这一步。
散会后,附近有不少学生慕名而来。
林知夏甚至从人群里看到了今天早晨和她一起在生煎锅贴店门口排队的男大学生。他仍然不理解林知夏那一篇物理海洋论文的实验方法。
他迟疑半秒,大声问道:“你没解释你的标题,那个文章里的垂直混合到底指的是什么啊?”
林知夏一怔。
在家里排练时,哥哥强烈建议她多解释一些专业名词。但她没有听从哥哥的建议。
江逾白领着她往外走,她只能甩下一句话:“垂直混合过程有很多种模式,包括整体混合与连续混合,海表边界和海洋内部……等等,你再研究一下,大概就能弄懂了。”
那位本科生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脱离喧闹的汇报厅,走在学校的小路上,林知夏连蹦带跳。
她问起江逾白,她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江逾白先把她夸了一顿,又说她逻辑清晰,思维敏捷,能和真正的学者交流。
能和真正的学者交流?
林知夏品出他的深意:“你是不是想说,还有不少听众……不太明白我的话?”
江逾白摇头:“论文和科普不一样。专业性强的论文,并不是面向大众的。有人听不懂,这很正常,我也听不懂。”
林知夏连声附和:“嗯嗯。”
她记得,俄国作家高尔基有一句至理名言——真正的朋友会为你的成功而高兴,会在你悲伤时给予支持和鼓励。
高尔基对“真正的朋友”的定义,完美地贴合了林知夏对江逾白的观感。
美中不足的是,江逾白不能在省城待太久。
江逾白要为北美高中生经济学竞赛做准备。他的队友们都在北京等着他。
这个寒假,林知夏和江逾白相处了四天。他们照例在省图书馆见面,江逾白还把他家里的一套古钱币带过来让林知夏把玩。林知夏坐在自习室里,戴上丝质手套,用一块放大镜对准古钱币,研究那些花纹、图案、文字,心生一种难以形容的恍如隔世般的复杂情感。
在她的想象中,数百年前,也曾有活生生的男人或女人,反复触摸过这些金属造物。
古钱币带来的历史文化感,让她找到了新的角度去看待分别——她和江逾白还有很多再见的机会,她不用在意短暂的一小段分离。
林知夏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安稳地度过了高中最后一个寒假。
*
高一的第二学期开学不久,林知夏的保送通知书也被送到了省立一中。
高一(27)班的班会课上,班主任邓老师郑重地宣布道:“同学们,我有两件事跟你们讲,第一个事,林知夏被保送去了北大,审批文件下来了……”
邓老师还没讲完,全班顿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