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禅注意到她的视线，回头就看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双手捧着水杯，小口抿着。
偏偏黑溜溜的瞳仁天真稚气，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不带任何情愫和缠绵，干净清纯地过分。
他眸色微深，放下西装外套，转身朝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优雅稳重的脚步掩盖着一丝危险深沉。
宁渺不明所以地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她的身后正好是套房的双开大门，已经无路可走。
秦禅在她面前站定，长眸深邃晦暗地看她，男人身上的酒气混合着沉香的气味，将重重她包围起来，无可遁逃。
那些掩饰在矜容谦润下的侵略性，好像随时都能撕破伪装。
女孩抬头看他，随手放下纸杯，不安地问道：“秦，秦先生？”
秦禅却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安抚一只温顺的小猫儿，“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嗓音略有些嘶哑幽沉，克制冷静中藏着一些不动声色的撩人意味。
男人的掌心也泛着烫意，隔着头发宁渺都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在揉头发的时候，指尖的灼热轻轻触碰到她的头，有点痒痒的，似要撩起火焰。
宁渺忍不住缩了缩头，耳尖有些红，细声道：“那……晚安？我就回去啦。”
看到她的反应，和她小鹿似无辜的黑眸中闪过的无措，秦禅抬起的手掌顿住，随即在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中，下移搂住她的肩头，俯身轻轻抱住她。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味与酒香混合着扑面而来，让宁渺的身体都僵住了。
“答应过给你的拥抱，不是很想要吗？”
宁渺贴在秦禅的胸口，就连他的声音都在耳边无限放大，震若擂鼓。
好像是哦……是她贪恋秦禅的怀抱，主动让他多抱抱她。
秦禅从未食言，不吝给予。
只是现在这个拥抱，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迟疑地抬手，环住秦禅的腰，隔着轻透挺括的衬衫，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腰间的手感和力量，还有温暖的体温。
危险又诱人。
秦禅便察觉到，她环住自己腰的小手，有点颤颤巍巍的。
意识到这一点，秦禅的薄唇边罕见地扬起一丝意味悠长的愉悦笑意，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怕我？”
宁渺趴在他的胸口，语气如常地小声道：“啊……没有啊，您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会怕您？”
“你的身体很僵硬，手也在发抖。”秦禅的嗓音绅士又矜容。
宁渺迷茫地眨了眨眼，好像确实是这样。
秦禅无奈地叹息一声，放开她，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神色，低声问道：“不喜欢了？”
也许是闻了男人身上的酒香，宁渺晕乎乎地小声解释道：“不是……我就是没反应过来，您别在意。”
“宁渺。”
宁渺一怔。
这是秦禅第一次完整地叫她的名字，以前更多时候他都是言简意赅避开称呼，或者如同相遇时那样，称一句生疏客气的宁小姐。
她一直不喜欢宁这个姓氏。
但她忽然觉得，原来她的名字也可以这么好听悦耳。
秦禅继续说：“我27岁了。”
男人的长眸一向是冷厉深沉，盛着杀伐铁血的气势，此刻，眸底的情绪却变得绻缱晦涩。
宁渺几乎是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点了点手指，嗫嚅道：“那个，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想法，但是不敢说。”
“什么想法？”
女孩复而抬眸看他，抿了抿粉唇，鼓起勇气甜声问道：
“我，我想……和您发展婚姻关系，可以吗？”
这是一个秦禅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答案。
他的神色有一瞬的顿滞，随即薄唇轻抿，认真问道：“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宁渺歪头展颜，稚声回答：“代表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这样的回答不是秦禅想要的，却是他已经预料到的。
他看着女孩不谙世事的目光，将眸中的一切情绪都收敛起来，恢复平静深邃，再次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还在读高中，不能早恋，不能结婚。”
宁渺：“……”后悔回国以高中开局了。
现在去拿个大学文凭，还来得及吗。
她神色委屈，锲而不舍地追问：“那我拿到大学通知书以后呢？”
“那就拿到通知书了再说。”
秦禅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否认和拒绝，这让女孩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轻声应道：“哦。”
“很晚了，去睡觉吧。”秦禅说。
宁渺点头：“您也别太辛苦了，身体健康最重要。”
秦禅打开门，将她送到她的房间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宁渺随手放在门口花架上的纸杯，想起刚才自己的试探。
他还是……太急了。
小姑娘还什么都不懂。
根本不清楚，婚姻代表了太多太多的意义。
但，刚才的对话，至少验证了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