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失去的就是最好的。
谭母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候离开人世,让谭侍郎每每梦回都心痛追忆,故而,谭侍郎很疼爱庶子谭战。
谭战的嫡母很聪明,手段也很稳健,她知道,区区一个丧母庶子再怎么惹人怜爱,也不会威胁到自己亲儿子地位,同样,虐待庶子虽然可以出一口恶气,但容易遭得夫君厌恶。
所以,嫡母主动提出把刚失去母亲的可怜庶子养在膝下,对其疼爱非常,宠溺有加,把慈母的人生立得牢牢的。
棒杀也是杀,溺爱不是爱。
谭战被养成纨绔,一点也不违合,他正经书本没读过几本,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一言不合就与人打架,整个青少年时期,不是在打人的路上,就是在被打的路上。
打坏人。
被父亲暴打。
嫡母靠着捧杀,一点一点把庶子养废,一年一年消耗谭侍郎对其的父爱。
直到谭战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当时,谭战与霍家女情投意合,结亲有望,但嫡母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精力养废这个庶子,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攀上霍家这门高枝?
于是,自然而然的,霍谭两家不但没有结成亲,还差点结了仇。
再之后,谭战就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帝都城有三大高龄单身汉:赵鸣科、楼轶、谭战。
赵鸣科是因为性格问题兼动不动就炸楼,加上其背景特殊,才耽误了婚姻。
楼轶则是被楼家拖累兼丑肥圆没人爱。
谭战相貌堂堂,魁梧勇猛,本应该是好女婿人选却名声太臭。
这个臭名声自然也是嫡母不着痕迹帮他宣扬的战果,而且,每当有不错的人家有意与谭战结亲,嫡母便悄悄从中搅和了,而嫡母为庶子“精心挑选”的歪瓜裂枣儿媳妇,谭侍郎又觉得配不上自家宝贝儿子。
于是,谭战就名正言顺成了单身老大难。
谭侍郎是真的疼爱这个宝贝儿子,心里有个爱,打着他就有多疼,如果换到以前,谭侍郎是坚决不会同意宝贝儿子去当上门女婿的,哪怕当年夏明诚为夏明昭选驸马,谭侍郎都十分不乐意,费了好大心思才让宝贝儿子落了选。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谭战年纪越来越大,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儿媳越来越难,谭侍郎也逐渐琢磨出来了,宝贝儿子如果继续窝在谭家,将永远生活在嫡母的掌控之下。
而谭侍郎也不可能为了宝贝儿子而休嫡妻,一则没证据,二则对两个嫡子很不公平。
为人父母,手心手背都是肉,很难取舍,也无法取舍。
但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谭侍郎觉得自己既然不能给儿子创造好的未来,那便放儿子去飞。
楼夫人有句话说的不错,楼轶都能入赘皇家,谭战为何不能入赘楼家?
时间岩倒回五年前,那时候满帝都城的人又有谁能想到,大长公主夏明昭有朝一日竟登上了皇位?
所以,谭侍郎欣然同意了让儿子入赘楼家,这其中或许还有利益上的捆绑和考虑,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楼婉和谭战婚期己定。
就在金秋十月十八。
“十月十八?算起来只有三个月了,怎么这么仓促?”
夏明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晚餐饭桌前,她皱起眉头,对入赘不入赘的并不关心,反而关心起婚期吉日。
楼轶给她加了一筷子鲈鱼,笑道:
“时间上是有点赶,但三书六礼的流程,一步也没省略,之所以选在三月之后,是因为谭战和婉婉年纪都不小了,母亲急着抱孙子,一天都不想耽搁。若不是顾忌伪帝新丧,怕闲话,否则这个婚期还得往前头挪两个月。”
“谭战和婉婉都是自愿的?”
“这个自然!”
“呃,真没想到你那时候天天威胁婉婉说要给她招婿,居然被你一语成撤了。”
“不说他们两个了,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楼轶本想卖卖关子,吊吊胃口。
但夏明昭眸光一凝,他立马感觉到周身一冷,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转的快:
“呃,你那个记名弟子和永乐郡主的婚事也快要定下来了,安国公已经松了口,倒是威武候邝家那边,还有点小麻烦。而堪舆这个家伙更厉害,在陇左拐回来一个媳妇,婚期定在九月初。”
“哟,那还真不错!”
满脑子都是大事、国事、政事的夏明昭对于帝都三大单身汉全部脱单这个消息并不太感兴趣,“不错”两个字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转而问到:
“姜华城有消息了吗?”
“姜华城逃逸时准备充分,那么一大家子人竟毫无音讯,倒是……倒是……”
“怎么?”
“倒是意外抓到一条小鱼!”
“谁?”
“姜慕北!”
“他?他没跟姜华城一路?”
夏明昭表情有些惊讶,但这惊讶落在某醋坛子眼中,自然而然地发酵成醋意。
楼轶饭也不吃了,凑过去环住夏明昭的腰:
“对,他没和姜华城一路,早在你大军围城之前,姜华城就秘密把他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