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贱婢!”
夏明诚万万没想到姜思澜会反怼,怒火中烧,失去理智地大吼道:
“是什么助长了你的胆气,是那个野种吗?”
“野种?”
姜思澜心里一惊,可能是做贼心虚,擅长演戏如她也在这一刻表情失控。
说来也巧,夏明诚本来是不怎么相信云裳羽的话的,忘忧丸会导致不孕不育?
开什么玩笑?
他早在还没吃忘忧丸之前,就已经让太医院检查其药效,确定以及肯定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而且,深宫寂寞的女人很多,但有胆子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千万人中难见一个。
夏明诚并不认为姜思澜会给他戴绿帽子。
可看到此时此刻姜思澜的脸色心虚,醉眼朦胧中,更无形中又放大了几分,夏明诚突生怀疑。
姜思澜心虚什么?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母凭子贵,从某种意义上讲,并没有错,姜华城滋生出野心,也是正常操作。
骂两句就心虚了。
这很不姜思澜。
夏明诚了解姜思澜,同时,他是个疑心很重的君王,一旦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迅速发芽长大:
皇长子的眉眼无一处像他。
皇长子七月早产,生下来却像足月的孩子一样。
皇长子……
夏明成越想越多疑,甚至想到了昨天那个老太医欲言又止的表情,随即又想到云裳羽临死之前笑得那么开心,他眼前一片绿蒙蒙,仿佛满屏都是青青大草原。
不,不是青青大草原,而是熔岩火山。
忘忧丸本来就属于致幻药,夏明诚充分的想象力,勾起了隐藏在体内的药性,加上酒劲,他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幻觉。
一会儿想到姜思澜在别人身下婉软承欢的场景,一会儿想到自己在先太子东宫的偷吃场面,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然后,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掐住姜思澜的脖子:
“贱婢,朕要杀了你……”
姜思澜长得美,但身子骨并不强壮,被一条怒龙扑掐住,瞬间就感到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被活活掐死了。
不行,我可是要当太后的人,我那么努力才“生下”儿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多少个日夜夜惶惶不安?
担心色衰失宠,担心老无所依。
多少次曲意逢迎、刻意谄媚,违心侍奉一个又一个,一步一步往上爬,和着血泪往肚里吞。
多少午夜梦回,后悔丢失了曾经阳光灿烂的少年。
凭什么?
为什么?
我那么努力,为什么没有达成目标就要去死。
我不能死,我有儿子,我要当皇太后!
为所欲为的皇太后!
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姜思澜挣扎着,挣扎的手摸到了头上的簪子,她想都没想,猛力将金簪抽出,猛地刺出。
也是夏明诚命该如此。
姜思澜胡乱地刺呀刺,好巧不巧,正好刺中夏明诚的脖子。
夏明诚吃痛,松了手捂着脖子。
姜思澜感觉到得了自由,赶紧后退好几步,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竟敢冒犯龙体!你竟敢伤朕!”
不管是当皇子的时候,还是当皇帝,夏明诚从来没有吃过肉体上的苦,被姜思澜刺伤了脖子,还流了血,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挑衅。
哪怕伤的不重,也不是太痛。
但他的怒火并不因为以上因素而退消,反而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他晃晃悠悠地向姜思澜一步步逼近,猩红的眼里全都是赤果果的杀意。
姜思澜感受到了这种杀意,她不想死,她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坐在床上,退无可退。
这时,夏明诚再一次猛扑过来。
这一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姜思澜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毫不犹豫地抄起床上的玉枕,朝夏明诚狠狠砸去。
“呯!”
她成功了!
喝了酒的夏明诚被直接砸中头,软软倒下了,玉枕重重摔在地上。
姜思澜一不做二不休,飞快抄起床边的烛台,继续砸。
可怜的夏明诚被砸晕过后,又被烛台砸醒了,满头满脸都是血,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哀哀呼痛:
“住手,宣太医,朕……”
他忘了,为了痛痛快快欺负姜思澜,他来之前特地屏退了殿内的所有人,还命令富寿和暗卫在殿外守着。
所以,这句短短几个字的话,竟成了他留在人世间的最后绝句。
关键是这句话都没说完。
姜思澜没给他机会,手下不停的砸,劈头盖脸胡乱地砸,一下又一下。
望着这个无力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的男人,姜思澜心中毫无害怕、恐惧、难过等情绪,她只是不想自己死,仅此而已。
甚至,她心里头觉得非常快意,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爽感。
“呼~呼~”
烛台的尖刺插进夏明诚的太阳穴,成了送走大宁天子的最后一击,临死之前,夏明诚终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