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派人去杀楼轶!”
帝都某处僻静小院里,充满了肃杀之气,从来以儒雅从容形象示人的覃程,竟冲动地抓住姜华城的衣襟,将他从塌上生生提了起来。
姜华城的卫士齐刷刷亮出刀剑,同时,初二初三等玄甲卫也不干示弱地亮剑,一时间,小小的书房中,寒光四射,杀意逼人。
覃程将楼轶的情报网发展到了极致,除了皇宫之外,帝都各处的消息无一不探听准确。
但也仅限于帝都。
他还并不知道楼轶出了事,但他却查到姜华城五日前派出一队秘密人马离开帝都,不见回返,今早又派出一队人马。
而这个时间段,按他的推算,恰好就是楼轶传消息回来即将到达帝都的时间段,然而,他都已经做好了接应的准备,却迟迟不见楼轶的身影,且楼轶己经五日未曾给他寄消息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楼轶遇上了事情,路上耽误了时间。
甚至遇上了危险。
所以,覃程不管自己猜测得对不对,就算诈也要诈一下姜华城。
毕竟,楼轶要回来的消息,覃程曾共享给了姜华城,本意是为了更好地合作诛君。
现在,姜华城在他的突然出手之下,瞳孔有一瞬间的扩大,覃程心里一凉,知道自己诈对了。
很显然,姜华城确实派人去追杀楼轶。
这个老匹夫!
果然不能留!
覃程暴躁了,怒吼道:
“你怎么敢?”
“覃大人稍安勿躁,驸马无事。”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虽然惊慌之下被人诈出直相,双方一触即发,即将上演全武行,但姜华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他拍了拍覃程揪着自己衣襟的手,慢悠悠道:
“且先听老夫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覃程冷笑一声:
“莫非你以为楼轶无事,就能掩饰你背后放冷箭的行为?”
“老夫承认,我确实派了人去追杀他,且事先没有告诉覃大人,有点不地道,可是……”
姜华城无畏地注视着覃程,眯了眯眼,双目间射出锐利精光:
“可老夫都是为了覃大人呀!覃大人难道不觉得,楼轶他迟早是大人的绊脚石吗?”
覃程的心里猛地一惊,揪住姜华城衣领的手劲也不由得松了松。
姜华城继续慢悠悠地蛊惑道:
“楼轶此子城府甚深,心智近妖,他能年纪轻轻就庶伏帝都做无害状多年,且对大长公主影响巨大。如若事成,难保他不会借着大长公主之信任,将权力收归于他自己手中,到了那个时候,覃大人,还有谁能看到你的功劳……”
姜华城意味深长地看了覃程一眼:
“到那个时候,你可就是在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覃程沉默了,他反盯住姜华城看了片刻,忽然手一松,冷笑连连:
“呵呵,我现在相信当年的前太子被暗害一事,确时是你的‘功劳’了。姜相对付外敌不成器,算计自己人倒是一套一套的,专业内杠人员,真叫人大开眼界。”
覃程讥诮得这么明显,鄙视的眼神毫不掩饰,弄得姜华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恼羞成怒,语气重了两分:
“覃大人,现在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不,你错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故而结成暂时的利益共同体而已,我和驸马才是真正的同盟。”
覃程冷冷道:
“你别说的那么道貌岸然,更别拿我当幌子,你是担心楼轶和我共同协助殿下将你那尚未成长的外孙赶下台来吧!呵呵,你倒是想得好,谁有威胁就杀谁,上一个是楼轶,然后是夏明诚,下一个,就该轮到我和殿下了吧!”
“……”
隐秘的心思被人说中,姜华城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忽青忽白,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脸皮比城墙还厚,反应更快,一瞬间就恢复如常:
“覃大人说笑了,我们合作这么久,老夫的为人哪有大人想的那么龌龊。小皇子还刚出生,能不能安然长大成人还是个未知数,老夫怎会将宝押在虚无缥缈的未知上,自然还是以大长公主马首是瞻。老夫相信,大长公主自然不会薄待功臣的!”
“呵呵哒!”
覃程对这番虚假至极的话不屑一顾,以冷笑回之:
“希望姜相所思所想所说,能达成一致,这一次,你单方面追杀驸马,看在之前合作愉快的份上,我便不过都追究了。另外,覃某奉劝姜相一句,你最好是赶紧将人撤回,若驸马有个万一……”
他紧紧地盯着姜华城,阴寒的字句从齿间缓缓挤出:
“若驸马有个三长两短,大长公主必以命抵命,以血偿血,那后果,姜相大人,你承受不起!”
温润如玉的书生,突然露出獠牙,表情阴毒、语气狠戾,饶是老辣如姜华城,心中也突地一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久久不能言语。
覃程便没放过他,继续威胁道:
“姜相大人,你千万不要以为大长公主是个温和的面人,千万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