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岳父大人都舍得抓起来,真是天生干大事的料啊!
楼轶默默地想着,也更为有把握了。
辞别周力后,楼轶坐船北上,又去了江淮州。顾家旧部姜继祖就在江淮州任职轻骑都尉,但楼轶没去见他,而是让杨極去送信,他自己则是去见了顾长川。
顾长川比之前在帝都时沉稳了许多,晒黑了,也瘦了,身上那股子书生雅致荡然无存,多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沉淀感。
直白点说,就是老了不止十岁。
尽管如此,楼轶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可让人无语的是,顾长川也不认得旧貌换新颜的楼轶,直到楼轶举证了好几件事,甚至把几年前顾长川刺杀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顾长川才真正相信面前这个丰姿神俊的美郎君是那个胖驸马。
他瞠目结舌,感慨万千地脱口一句:
“难怪人家说,胖子都是潜力股,要是早知道你长这样,我何必冒着九死一生去刺杀你呀!嗨,白白损失了一把好剑!咦,你这个样子,明昭还认得不?”
“呃,自然认得!”
楼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怕顾长川继续提起这些心塞的往事,他赶紧转移话题,说起如今朝堂的形势来。
顾长川思想正统,为人绵和,性子有点小白,有点愚忠,夏明昭曾与楼轶商量过,不把顾长川牵扯进来。
反正,夏明诚软禁了顾楼两家后,为了表示自己的“仁义之心”,并没有对顾长川下手。
如此继续让顾长川游离在事故之外,也未必不是留着一条后路。
但楼轶认为,顾长川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第四个孩子也即将出生,不然总是把他保护在风雨之外,哪怕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也要让他亲身体会一番。
讲真,夏明昭还真的很了解这位表哥。
看完夏明昭的亲笔信后,顾长川有长达半盏茶的时间处于茫然状态,他喃喃道:
“陛下……陛下当真软禁祖父,刺杀明昭?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怕你担心,故而瞒着你!”
楼轶淡淡地说:
“昭昭的意思是继续瞒着你,让你好好待在江淮即可,但我想来,你在官场也待了几年了,远远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翰林小吏,你应该明白楼顾家被软禁与昭昭阵前遇刺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龌龊心思和阴险算计。当然,如果你怕,或是不能接受,那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看在血亲的份上,不发这封信泄露出去即可!”
“我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顾长川急了,脸红脖子粗地低吼道:
“我自然是支持表妹的!我……我只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冒天下而大不讳,我……子墨,子墨,你老实告诉我胜算有多少,祖父祖母他们……能成功接出来吗?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江淮洲洲牧和监察御史都是我父亲的半个门生,我己经写信知会他们了,还有姜将军在,他们会很识时务的。毕竟,昭昭手里握着实打实的兵权,拳头比夏明诚可硬得多。”
楼轶见顾长川还是愣愣的,难得温柔地安慰了一句:
“是非成败自有天下人评说,你别害怕,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会动手的。”
“这事祖父也知道?”
“自然!”
“好吧!”
顾长川犹豫着点点头,用颤抖的双手把信藏入怀中,拍了拍。
“谋反”这两个字对于文人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毕竟,文人学的都是儒家学说,“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刻入了骨髓里,丝毫容不得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好在,顾长川身上留着顾家武将的血脉,顾家为大宁朝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他的两个亲姑姑,父母叔伯以及兄嫂,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对大宁皇帝深深怨恨。
以前能够强压着,深埋心底,哪怕夏明诚以赐婚夺了夏明昭的权,废了顾家世代的基业,他都仅仅只把怒火宣泄在楼轶身上,不自量力去刺杀。
但夏明诚真的是太过分了。
先是软禁楼顾两家,试图威胁夏明昭,后又阵前刺杀夏明昭,欲置她于死地。
夏明昭有什么错?
夏明昭从五岁起就去了西北,十四岁以豆蔻年华血染沙场,以最美好的青春去拼搏、去开疆裂土,荒漠变绿洲。
结果呢?
一道圣旨下,什么都没了。
就这样,夏明诚还不放过她,三番五次搞阴谋耍手段,等到打仗打不赢了,又逼着她去战场,等到仗快打赢了,却要杀了她。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皇帝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么?
他不仁不义,难怪夏明昭忍无可忍奋起反抗!
对呀!都是皇族,他能当皇帝,夏明昭怎么当不得!
顾长川外放几年,也算是见了世面,思维不像以前那么死板迂腐了,他心里一琢磨,渐渐的回过味来。
竟然把自己说服了。
他整了整衣袍,庄严地对着楼轶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子墨,我懂了!明昭所做之事并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