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南越王城内冲天的火光,听着远处哭爹喊娘的惨叫声,闻着血腥和烤肉混合的味道,申玉逻和云昊天顾不得迅猛的败势,也顾不得烤在人脸上直发烫的大火,双双冲到城头上。
气急败坏,恨绝人寰,咬牙切齿,疯狂大吼:
“顶住,顶住啊!”
“不许逃,谁都不许逃!”
“射箭啊,快射啊!”
“投石机,投石机……”
投你卖嘛逼!
没看到老子半边身子都烤熟了吗?
没看到天降怒雷吗?
这特么是人力能挡的吗?
南越守军再一次形成溃逃之势,哪里还管得着守城,纷纷跳下墙头以求保命。
连滚带爬,心惊胆颤。
申玉逻和云昊天还想鼓舞一下士气,这时,一颗铁疙瘩挟带着呼呼的风声迎而来,在他们俩身边不远处炸开,坚硬的城墙顿时炸开一大块,轰隆隆巨响,啊啊啊惨叫,以及四处飞洒的残肢碎肉和鲜血。
人命在这一刻比草芥还轻。
二王吓蒙了。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人人平等,身份高低贵贱并不会有所区别,他们也加入了连滚带爬大军之中的一员。
在亲卫的保护下逃进王宫,紧紧关上门,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灭国,也许就在今天了吧!
大宁战神,太可怕,太残忍了。
“我滴个乖乖,这就是咱们要等的秘密武器,太太太……邝修齐,你太不够义气了,藏着这么个好东西,都不告诉我!”
谭战目瞪口呆,狠狠锤了邝修齐一拳。
邝修齐同样目瞪口呆,他能想象这个杀器有多猛,但看到现场直播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胸口闷闷的,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被打了一拳之后,呕吐感被痛感压制,反而轻松了许多,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这不是我的杰作,是我那准大舅哥搞出来的玩意,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恐怖。”
“堪舆?哦,想起来了,这是火霹雳!”
“你知道火霹雳?”
这回换邝修齐震惊了。
谭战咧开大白牙一笑:
“当然知道,这东西上次差点烧了安国公府,只是威力比上次大多了,模样也换了,我才没认出来。”
“就是上次……难怪了,难怪他一直不肯祭出这个大杀器,难怪……这得死多少人!”
邝修齐有些理解赵鸣科之前的犹豫了。
他和赵鸣科一样,世家出身,含着金钥匙长大,从没遭受过人间疾苦,更没有见过人间地狱般的存在。
对于生命凋零的怜悯,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他的怜悯在以霍恺为首的将士们看来,纯属多余。
大宁将士看着南越王城墙之内的哭声惨叫和冲天火光,不但不觉得残忍,反而纷纷露出解气的神色。
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放声高歌。
邝修齐拧紧眉,悄悄问谭战:
“咱们的将士们都这么冷血吗?”
“冷血?你开玩笑吧!”
谭战一愣,然后指着身后的士兵,一字一顿地说:
“你看看他们,你问问他们,在场的将士们,谁没有亲人惨死在战场上?谁不是拿命在拼?邝修齐,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之心,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输和赢,没有什么冷血和残忍。”
“没错,挑起战争的是南越,死也活该!如果邝公子觉得残忍,你便回帝都吧!”
霍忠耳朵灵敏,听到了两个人谈话,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他冷冷看了一眼邝修齐,觉得没趣,便策马走到夏明昭身边:
“元帅,末将请缨打先锋攻城!”
“对对对,末将也请缨攻城!”
众将领一听,个个踌躇满志起来,争先恐后请战踏平南越。
不过,夏明昭没应允。
她久经沙场,胜不骄,败不馁,就算胜局在望也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还不到时候!”
“元帅,敌军军心溃散,正适合乘胜攻城啊!”
“本帅要的不是一座王城,本帅要打折南越的脊梁骨,让他们生生世世兴不起侵略大宁的野心,所以,现在不是攻城的时候!”
夏明昭面容严肃,环顾众将领一周后,补上一句解释:
“火霹雳是我们的杀手锏,但此物制作起来颇为困难,咱们的存货并不多,故而不能用于常规作战。”
“那咱们……按老样子收兵?”
“距离过年只有五天了,这样,原地留守八万将士围城,其余人等,回大理城休整。”
想了想,夏明昭又说:
“南越王城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随时都能拿下,但如果能钓来一条大鱼上勾,何乐而不为呢?”
“遵令!”
脑残粉霍恺第一个响应,表现积极。
剩下的将士们虽然还有些不理解,但也都抱拳听令,没有人继续唧唧歪歪。
……
自家引以为傲的城墙,被突如其来的天降雷火炸得千疮百孔,一个原本以为很容易的守城战,死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