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半个月倒等得起,可要是珣王三五个月不归,自己还要等么?还能等么?
楼轶心里乱糟糟的,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到了山里头,他的情报网便彻底熄火了,成了聋子瞎子,他很不适应,也很担心。
他想,最多再等十天,若珣王不出现,他便出山去陇左。
因为,夏明昭一进陇左就再没有传消息给他。为何她没有送信给我?
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出事,昭昭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
陷入局中的人总是患得患失,楼轶心若油烹火煎,每一秒都过得度日如年,常常睁着眼熬到半夜三更,身子实在受不住了才睡去。
他后悔了。
不该急功近利独自来洛城,不该离开夏明昭。
唉,该死的夏允珣,你死哪去了?
“驸马爷,驸马爷,找到珣王了!”
楼轶心里暗骂珣王,这时,一到急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来了好消息。
他当即从地上弹起,冲上去问:
“在哪找到的?快,快带我去见他!”
“在洛城!”
“什么,他在洛城?”
那我这些天都白喂蚊子了?
楼轶失声惊呼,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撞墙的冲动。
玄甲卫憨憨一笑,确定以及肯定地说:
“是的!说起来,还是殿下了解珣王爷,咱们的人正是在一位卖蛇的猎户口中,才得知珣王行踪的。据查实,珣王近两月都在洛城,只是不在珣王别府,而是在他私买的一庭民宅中。陈队长己经上门拜访了,并说明是驸马爷您要求见他,他也同意见您一见。驸马爷,终于到找到人了,还好咱们没放弃,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去见……”
“那还等什么,吩咐下去,立刻拔营启程回洛城。”
楼轶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玄甲卫拦住他:
“驸马爷别急,现在天色已晚,夜间走山路很是危险,殿下特意嘱咐我等,任何事在驸马爷的安危面前,都得往后靠,咱们不妨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
昭昭对我真好!
那行叭!
……
“你就是小昭的驸马?”
楼轶坐在珣王别院的客厅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珣王才缓缓出来见客。
人未到声先至,嗓音低沉沙哑。
楼轶站起身,礼貌地上前拱手作揖:
“子墨见过小皇叔!”
“啧啧,人长得不咋地,脸皮倒是挺厚!”
珣王嗤笑一声,便没了下文。
而随着他的身影走近,终于让苦找一个月的楼轶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小皇叔夏允?年约四十出头,也许是因为清瘦的原因,面相挺显老,看上去仿佛有五十多岁,两鬓还夹杂着一缕缕白发,特别引人注目。
不过,他精神头倒不错,双目炯炯有神,目光锐利,如同刀子一般在楼轶身上扫来扫去。
他双唇紧抿,显然是对这位从未谋面的侄女婿并不太满意。
良久,他开口了:
“把你留在前朝祖地的人撤回来吧!那里头什么也没有,无需瞎费功夫。”
没有?
楼轶眉梢一挑,听出珣王话里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期盼:
“小皇叔,您早知道我在找您,甚至很了解我的行踪?”
“先纠正你的称呼,唤我珣王即可!”
夏允?眉头微微一皱,板着脸坐下来,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然后才古怪一笑:
“本王在洛城呆了三五年,知道你的行踪,应该不奇怪吧!呵呵,别说多出几十号陌生人,便是小昭的那些旧部,本王也了若指掌。”
“……”
闻言,楼轶立马紧张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两手,袖子中的拳头微微攥起。
他不介意?王对他的审视与否认,但却十分在意夏允?对夏明昭的态度,于是,他试探着问:
“殿下的旧部?殿下有旧部在洛城么?怎么我不知晓?”
“嘿嘿,你这小胖子就不要在本王面前打马虎眼了。本王自断奶起,就独自在深宫混日子,能安然活到现在,本王撒的谎、演的戏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行了,本王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无趣。”
夏允珣端起茶盏,悠然地喝了一口,轻声道:
“本王问你,是小昭让你来见本王的?她自己为何不来?”
“呃,殿下心里一直惦记着您,但……但因为诸多原因,一直无法抽出身来,此次又有公务在身,只能由我代殿下前来探望您!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莫怪!”
“哦~”
夏允珣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慵懒的笑容,他摇了摇头:
“本王自然不怪小昭,可她不来,你也见过本王了,那便走吧!恕本王不留你用膳了。”
这就赶人走?
你礼貌呢?
我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月,就为了见你一面,那我不是傻?
楼轶心里头很憋屈。
但他也知道,小皇叔夏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