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臣已经拟好,请陛下过目!”
户部待郎递上厚厚一叠方案,他是户部的老人,做事稳妥又尽心,方案写得很详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赈灾的预算也条理分明,数目虽大却不离谱。
夏明诚很满意,将这门差事直接交给他,算是委以重任。
然后开始下一个话题:派不派兵援助云越国。
这位侍郎站在户部的角度直言道:云越国是咱们大宁朝刚认的小弟,帮忙肯定是要帮的,但咱们不能白帮,得要好处才行。
简单来说,就是要给钱!
户部出身的官员,果然三句话离不开“钱”字。
其余的文臣还没来得及表态,在战与不战的问题上有绝对发言权的武将们不干了。
打仗烧钱是不错,可更要人命!
为保家护国战死沙场,武将们没意见,为了八杆子关系都打不着的云越去牺牲自己的部下,武将们肯定不愿意,他们不再沉默。
兵部尚书首先发言:
“国与国之间的邦交协议,通通建立在同等的层次上才作数,云越目前只能龟缩在都城不出,灭亡只是时间上的事,咱们无需再认这个掉价的小弟。”
“没错!一旦发动大军,必有死伤,云越不值得!”
南大营里的总指挥使如此说。
礼部尚书执反对看法,他慷慨陈词:
“不可!我大宁泱泱大国,岂能言而无信?陛下年前刚接收了云越的表书,尔等如此,岂不是陷陛下于不义?”
“尚书大人别在这危言耸听,偷换概念!”
北大营里的总指挥是武举出身,性格粗鲁直爽,他火大地下了一剂猛药:
“云越自己不争气,与咱们大宁何干?与陛下何干?若一定要出兵也行!干脆,趁着他们两国交战,咱们来个鹄蚌相争渔翁得利,直接大军南下,灭了云越和南蛮。”
“老臣附议!开疆拓土的好机会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陛下早做决断!”
羽林军指挥使霍嶷跃跃欲试,一副激动的模样,连胡子都是根根翘起。
讲真,凡是武将,就没有不想立功的。
他们先前不想开战,是心疼部下。
看宁仁帝的态度好像倾向于文臣,他们也不想与大佬硬刚。
必须开战不可是吧!
那咱们就直接干一把大的,灭了云越南蛮!
可见到武将都兴奋起来,文臣们又不愿意了,纷纷出言反对。
姜华城怒道:
“灭了云越和南蛮又如何?且不论云越南蛮皆乃弹丸之地,穷乡僻壤,收入大宁彊土后打理民生很麻烦。就说这两国也算是我大宁以南的屏障,挡住了十万大山的众多野人土著部族,只此一点,咱们就没必要抹去他们的存在。否则,咱们还得派兵驻防那些个语言不通的野人部族。各位同僚别忘了,南方十万大山湿热多沼、毒蚁蛇虫遍地,云越南蛮人能适应,咱们大宁兵士可一丁点都不适应。到时候,咱们恐怕会得不偿失。”
“姜相说得对!凡事不能总看表面,得长远考虑,咱们本来只需防范云越南蛮既可,灭了他们,还得驻防那些语言不通的野人,太麻烦。”
“无利可图之举,何必要做?”
“怎么就无利可图?为咱们大宁再添两个大洲,青史留名,不是利?”
“各位将军搞清楚,咱们现在讨论的应该是出不出兵帮云越,不是灭不灭云越南蛮……”
文臣武将立场不同,所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自然观点不同。
双方你来我往一番好吵,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不休。
然后,一个个把目光投向了夏明诚,齐声道:
“请陛下定夺!”
艹,什么都要朕定夺,朕叫你们来有何用?
夏明诚很不爽,感觉心中的烦闷又加重了,心口堵得慌,强行压住才不至于发怒。
其实他也很矛盾,按理说,开疆拓土是每一个将领的梦想,更是每一任君王的梦想,目前这个机会确实难得,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两个国家。
但姜华城所说的那些,也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顾虑,总觉得灭了云越南蛮不划算。
而且……
灭了南蛮无所谓,灭了云越之后,那忘忧丸该上哪找去?
听云越使者说,忘忧丸的主材是忘忧草、七情花,这两种神奇的植物唯有巫神的代言人-圣女亲手浇灌才能种活,唯有圣女用最虔诚的心才能制作,只要心思有一了点不纯,做出来的忘忧丸就没有丝毫奇效。
夏明诚回味着忘忧丸的好处,又想起这几天因为忘忧丸断货了,自己心情烦闷的重重不爽,最终还是决定:出兵帮云越。
他不能容忍在未来的日子里没有忘忧丸可享用,也不敢去赌云越圣女在战乱中能否活命、能否保持住一颗虔诚的心。
于是,夏明诚无视武将们的意见,果断下旨命令镇南侯出兵助云越一臂之力,并且,他还特意追加了一道密旨,命令镇南侯不惜任何代价都必须保住云越圣女的命。
……
“什么?夏明诚下令镇南侯出兵帮云越,他疯了?”
圣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