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澜不值得任何男子对她付出真心。
犹记得姜慕北落水那年,姜思澜含糊其词,楼轶差点被冤枉为史上最年幼的杀人犯。
宫中遇见太子时,姜思澜毫不犹豫随太子离开,楼轶独自跪在青石板上。
姜思澜及笄礼上,她白天誓言旦旦说等楼轶及冠来提亲,晚上就一顶小轿进了东宫。
多好笑!
太子北上才几天,姜思澜却进宫去了,打着“替太子给父皇尽孝”的口号,做着“替太子给父皇暖床”的事。
虽说大宁朝女子没有守节的规矩,甚至还鼓励寡妇再嫁,但好歹等太子死透了再去勾引他亲爹呀!
总而言之,帝都第一美人姜思澜,就是一个为了权势而无下限的烂货,青楼里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花魁,都比她磊落。
有时候,楼轶免不了会为自己年少眼瞎而感到悲哀,现在,他又为姜慕北的单蠢而捉急。
真不知道,姜侍卿那只老狐狸,是怎么培养这对奇葩双胞胎的?
妹妹黑心莲,哥哥白荷花。
妹妹把皇家父子都纳入裙下。
哥哥却心心念念给守寡的妹妹找下家。
拜托!
去祸害别人吧!
接盘侠,小爷伤不起!
楼轶沉迷于自己的心绪之中,一抬头,刚好对上姜慕北那真诚乞求的目光:
“楼轶,全帝都的郎君,我只相信你会真心照顾思澜的下半生,不计较她的过去。我知道她当年伤了你的心,就当我求求你,行么?”
“唉!大郎有所不知,我对思澜并没有爱慕之心,当年之所以想要娶她,是因为……”
楼轶叹一口气,拿出混迹青楼而练就的演技,十分深情地凝视着姜慕北,桃花眼波光潋潋,卷翘的长睫毛扑闪扑闪。
直把姜慕北看得心头发毛,满心不自在:
“是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呀!为何总是盯着我看?哎!楼轶,为何你到现在都还没变,说话总爱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你……”
“因为!”
楼轶像是鼓起勇气,一字一顿地说
“我真正爱慕的人是……”
“是你!”
惊世骇俗之言说出口,楼轶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勇气,颓然地垂下头(其实在憋笑)。
可怜的姜慕北被吓得目瞪口呆,他脸色绯红,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你你你……我我我……”
甚至气急败坏:
“我是男子,男子!你……”
“正因为你是男子,迫于世俗的眼光,我才假意追求你妹妹。我就是想……就是想每天能看着她的脸,慰藉我爱慕你的心啊!”
楼轶作西子捧心状,语气炙热,深情告白。
还不忘挑了挑桃花眼,明送秋波:
“这些年我混迹青楼,却发现我根本无法喜欢女子,根本无法忘记你,慕郎!”
“慕慕慕……慕郎!”
平生第一次被男子表白,姜慕北整个人都麻了,他脑子空空,舌头打结,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出于直男的本能,他急急忙忙躲到另一边,身子紧紧贴在车厢上,双臂环胸,结结巴巴地下达逐客令:
“我不喜欢男子,停车,快停车!你,楼轶,下车!”
“哈哈哈……”
太搞笑了!太经不起逗了!
跳下车,楼轶忍不住愉悦大笑。
心脏蹦蹦跳的姜慕北听到外面的笑声,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温润如他,都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一拳车厢,咬牙切齿:
“楼二郎,你混蛋!”
“哈哈哈~”
楼轶站在街口,笑得前俯后仰,心里的阴霾一时间消散了许多。
看来,今天的日子也不忌出行嘛!
他正想着,身后传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个超级熟悉超级二的惊喜声:
“汤圆,汤圆,快跑,他们追来了!”
靠!
又是这个二货!
身后还带着一大群打手!
楼轶的脸刹那间黑了,撒腿就跑。
呔!今日果然忌出行!
……
西胡军营。
尉迟勇就着手把羊肉喝小酒,心情春风得意。麾下铁蹄所向披靡,连拿下两座关卡,杀太子、掠钱粮,顾家军被他杀得节节退败,龟缩在西原城不敢冒头。
这功绩!
啧啧!
他得意地哼起了草原小调,仰头滋了一口酒。
顾家军是压在西胡人心上的大山,几乎每一个西胡人,平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打败顾家军,在史书上添加一点胜仗。
如今,尉迟勇做到了!
他不但打败了顾家军,还杀了威名赫赫的顾定远、顾定关。
他骄傲,他自豪,他想:
历任西胡王都太笨了,每次进攻西北边关,都只会傻兮兮地攻打宁远关,除了留一堆的尸体外,啥也没收获。
哪像他,十年磨一剑,不鸣而已,一鸣惊人,初次出手就赢得伟大的胜利。很快,整个西北关都将被他拿下,再过两年,肯定能成就无上霸业,开创西胡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