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吴岳竟无愠色,反而笑道:“你长得像颜清如,性子却随了韩静泊。”
韩静泊!
如果吴岳没见过颜正庭,即将成为他父亲的那个人便免不了嫌疑。
有股莫名的悲愤遍体流窜,在睿暄的胸口生成雷电。
“我不要钱。”吴岳缓缓开动车子,“只希望在老爷子走之前,你不要露出本来面目,好好陪他。”
没有确认血缘关系就带他回去,也许是吴岳故意留下的漏洞。此人所作所为只求韩家老爷子无憾,言辞中也流露出对于韩静泊的鄙夷,照此推断,与韩静泊合谋的几率微乎甚微。
那么,韩静泊就成了唯一的嫌犯。
睿暄闭上眼,车子似乎在向后行驶,清如秀丽的面庞频频而过,她就这么静静地走了,追随颜正庭而去,本该由他守护的两个至亲,都没有等到他长大成人。
终点是座古朴院落,生机寥寥,森然之气压迫而来。
正房中,奄奄一息的韩家老爷子被层层围住,坐在床边的年轻妇人,扁平五官方脸盘,周身被金银珠宝捆绑着,而她身后的男人穿了件月白长衫,由远到近的脸上蕴了穷尽一生都难以参透的飘渺的笑意。
睿暄踉跄了一下,那个男人竟是前世的匪首韩术,他左眼皮上有颗微小的红斑。
众人都是悲悲切切,唯独墙角一个男人吊儿郎当地嗑着瓜子,高声道:“吴律师说了,我爸的钱要么给我哥,要么全捐了,连我韩致明都分不到一毛,你们还装什么孝子贤孙!”
见他们进来,韩致明的瓜子散落一地,在场的人也都像中了邪。
“静泊,颜婉。”吴岳道,“这就是那个孩子,他母亲已经不在了。”
离老人最近的那对夫妇同时转过身来。
吴岳握着病重的老人与之耳语,将垂死者的目光引到睿暄身上。
“我早就给你取了名,韩熙……”老人满目热泪。
他轻柔回道:“可是朱颜熙曜的熙?此字在《尔雅》中释义为光,《荀子》中还有和悦之意。”
“好……好孩子……”老人闻言,紧握他的手,认下孙儿。
吴岳朗声宣布:“按照韩则诚先生的意愿,在他百年之后,名下所有财产由其长子韩静泊继承,北京的铭服饰和苏州珠宝行的产业也由他接管。”
韩致明跪到父亲身前:“爸,您再好好看看,这孩子跟个黑猴精似的,哪像咱家人?您撑住了,我带他去做亲子鉴定!”
老人目眦尽裂,发出最后的叹息:“逆子!”
一场团圆,一场死别。